「不过那当年那两只也真厉害,生了整山呢!啊哈哈哈,好痒…」小白兔竟要往魏无羡的衣领里钻进去。
「思追?他何时说的。」
「还来不及问清楚呢,他就赶着夜猎去了。」
蓝忘机搔着怀里小黑兔,轻轻地抱紧了一些。
眼前这个和怀中物有着同颜se的人,所写的每个字、送自己的画,他一直都好好的保存着。
芍药被巧手做成书签,香气余味仍存,鲜yan亦不褪;藏在屋底的天子笑,愈陈愈浓,如同思念;那人身上的记号,也印一份在x前;连背上的伤痕都成了一种纪念。但,生命无情的定下期限,却令人猝不及防。
兔子寿命一般最多十年,然而云深不知处山岚缭绕之间带有灵气,兔子们吃好睡好的生养着,竟能活到十六岁。
生灵皆有岁尽,终究也到了结束的日子。
那天午後,在蓝忘机蹲下亲手埋好那只兔子的屍首时,天空便染上一层淡墨,
接着雨落。
微微斜风细针,并不会太快沾sh衣裳。小蓝愿及时替蓝忘机撑起了伞,遮住从天空往下掉的雨丝,却遮不住伞下从这人脸上落下的几滴晶莹,浸sh了那一小片h土。
「魏婴……魏婴……」
思追知道,含光君轻轻唤着的是这只兔子的名字。
突然臂上一sao动,小黑兔在蓝忘机怀里用力拱了拱。蓝忘机的思绪被拉回,直直地看着那只黑兔。
「魏婴。」
「嗯。」魏无羡逗弄着在身上钻来钻去的白兔,一边应着。
「魏婴。」再唤。
「嗯?」魏无羡抬头看着蓝忘机。
「魏婴……。」他又唤了一次魏无羡的名。
「呵,在这儿呢!」魏无羡笑了起来。
蓝忘机说道,「不御剑,骑驴去吧。」
魏无羡在小苹果背上颠来晃去,脑子也晃得头疼,却是因为思来想去昨晚那梦到底是怎麽回事,想得头都疼了。魏无羡反覆思索自己是否有在哪个客栈或是桥下说书人口中听过关於青蘅君夫人的本家姓氏,无意中记起来而显现在梦中?如果不是这样,那自己便是真的入了蓝曦臣的梦。
这……分明是考验自己那可怜的记x。
啊啊啊!就算有也想不起来啊!
算了!不想了!
斜yan殷红的光芒拉长两人一驴的影子,落日余晖晕了魏无羡的眼,前方的身影竟与模糊久远记忆相叠。
似乎也是这个季节,秋芒遍地,眼前景象如现在一般的一颠一跛。
「阿羡,我们来逗逗父亲好不好呀?你看!」
坐在驴上的nv人揽着自己,一个侧弯垂手攀折了根芒草,然後往前伸长撩拨那牵驴男人的侧脸。
「哈哈,你转过来看一下我们,呵呵…。」nv人如铃的笑声惹得自己也笑出声来。
那个男人转了过来,眼神温柔的看着驴上的挚ai们,露出一抹煦暖的微笑,但不一会便模糊不清……。
「蓝湛,」
前方被夕yan照映而闪着金光的白衫男子停了下来,在转头瞬间,魏无羡彷佛看到他与脑内的身影重叠……。
「蓝湛,我要下来。让我这个剑伤刚好的弱男子,搭一下手好嘛?」
蓝忘机回头走过去,直接双手撑起魏无羡的腰,让其双臂交叉环绕在自己的颈後,轻轻的将魏无羡从驴背上护了下来。
魏无羡虚靠在蓝湛的肩头,晚霞映在蓝忘机脸上显得绯红,添上与平日清冷素白的容貌截然不同的颜se。
魏无羡心里突然生出一个大胆的念头,甚至不在乎对方是否会答应,他便开口问了:
「蓝湛,……牵牵我,陪我走一段路吧。」说完,迳自缓缓伸出了手。
天边云彩被染得yan极了,蓝湛双眸如同微醺般起了薄薄水雾,他望着魏无羡的眼神炙热更甚秋yan。蓝忘机不明白这个人是基於什麽心思,现下也不想弄清楚,他只知道自己再也不会拒绝魏婴。
魏无羡将目光落在眼前人的浅眸,发现自己的脸上竟暖烘烘的开始发烫,不知是否因为垄罩在斜yan的余晖中,还是为自己冲动提出的要求感到困窘。一瞬後,他伸出的手被接住,那人将它轻轻摆在身侧,并将自己的手穿过他的。
两人并肩而行,魏无羡盯着彼此拉长且紧密相连的影子,心里想着,这条路终於不是独自一人走了,身边的人是夥伴、是知己,是……反正就是很重要的人。
远方逐渐日落,暮se随之缓缓升起。魏无羡心情平静安然,丝毫没有入秋夜的寒意,却总觉得侧脊被人盯着,一阵麻感。他动动右肩,眼角余光不觉瞥见个脏脏的影子躲在旁边的草丛里。魏无羡吓得将握住蓝湛的手一紧。
「哇!你怎麽在这?不是叫你在彩衣镇等我的吗?」语气中隐含的不知是懊恼或是有些生气。
一名凶屍跳了出来,这凶屍不是谁,正是温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