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他跟在孙仁後面拐进一条b较隐密的暗巷，孙仁停下来双手cha兜背靠着墙问他：「你要哭吗？」

    错就错在他太不会说话，而且平常表现出来的样子实在太特立独行了，真的不能怪余彦文不相信他。

    喜欢上这个人就只是因为这麽普通的一个契机而已，说出来都觉得有点好笑。

    余彦文常在心中幻想这些，明知道对方没那个意思，又忍不住想会不会其实人家是有那个意思。

    「哈哈。」

    他可能还有点早熟。孙仁说他姐姐喜欢nv生，所以看到余彦文第一眼就知道他也是那一类人。

    苏竣翔开朗活泼、领导力强又擅於带动团t气氛，相较於余彦文的慢熟，他总是能成为众人的中心点，也绝不会让余彦文落单。

    余彦文抹掉脸上乱七八糟的泪痕，ch0u咽道：「太难了……」

    「……」

    他和孙仁隔空对上眼，孙仁则用眼神示意他到外面去。

    余彦文揪着孙仁的衣角抿唇不说话，他眨眨眼睛，眼眶里水珠逐渐汇集，最後一口气全掉了下来。

    高中时候的余彦文对恋ai还是很向往，他喜欢过大两届的学长、喜欢过同班的一个男生、也喜欢过校男篮的队长。

    说真的，苏竣翔并不是班上最帅最聪明的男生，b他好的有太多太多。

    余彦文还在发怔，隔了一段时间才回过神来r0ur0u鼻子说：「没……我早就知道不会有结果的。」

    怎麽说也是实实在在暗恋了近一年的人，尽管他从来都不敢承认，尽管他明白对方的一举一动不过是对朋友的关心，但其实他偶尔还是会怀抱一点期盼。

    「……」

    孙仁牵起嘴角轻叹一声，「……哭吧。」他伸手按着余彦文的头让他靠在自己肩上，低声说：「你不是很难过吗？」

    余彦文因为这件事情和孙仁渐渐变得要好起来，後来还一起考上同一所高中，选了同样的类组。

    「他跟别人打听到他可能有机会，他要去跟那个nv生告白。」

    余彦文後来想想，就算当时旁边坐的不是他，班长大概还是会笑着主动自我介绍，然後邀请对方一起玩吧。

    「都考到第一志愿了还能怎样？」

    眼泪一滴滴落在洁白的制服衬衫上，将肩膀那块彻底染深了。不过孙仁没在意，余彦文则是根本管不着，一旦放任眼泪溃堤就再也无法忍耐……他是真的难过。

    「可是、男生……怎麽会喜欢男生，他们……他们都喜欢nv生，只有我喜欢男的，其实我也不确定我到底喜欢男的还nv的，我就是，我也不知道……」

    「我姐为了读nv校，国中三年拼命念书考去第一志愿，然後跟我爸妈说她的人生志向是要交一个nv朋友。」孙仁说起这件事的时候笑了很久，拍拍余彦文的头说：「她b你怪多了，可是她很坦荡，知道自己在g嘛，我觉得这样就很好。」

    「你爸妈不生气啊？」

    苏竣翔高兴的和大家分享他当时有多紧张，幸好nv生没有拒绝他……等等，他滔滔不绝的说，余彦文怔了怔整个人都放空了，到後来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後来余彦文才知道，孙仁其实是想帮他。

    「那你就去喜欢喜欢你的人。」孙仁扯着余彦文的後领把他拉开来，用很认真的眼神对他说：「总会有的。」

    人家都是朋友间对彼此的那种好，就只有他，无端联想到恋ai的那一种，自顾自地喜欢又自顾自的失恋。

    他早就从其他人口中得知苏竣翔要去告白的事情了，他怕余彦文最後一个才知道的话会太难过，所以才想试着早点告诉他。

    余彦文抿了抿唇尽力维持不让表情崩塌，耳边嗡嗡听苏竣翔炫耀他们如何互相确认心意，他确实一刻都待不下去，随便找了个藉口就先走了。

    ──原来孙仁说的都是真的。

    会要好起来的原因也很简单，国一刚开学的时候大家谁也不认识谁，那时苏竣翔主动和正好坐在隔壁的余彦文搭话，他们就成了彼此在这个班上的第一个朋友。

    「会有的。」不知道为什麽孙仁的语气很笃定，他把余彦文的头发r0u乱，用他稍长的额发挡住红肿的眼睛说：「会的。」

    余彦文强忍住不要哭出声音，一ch0u一ch0u的x1鼻涕，用带着鼻音的嗓音说：「我没办法……控制自己……我这样、很奇怪吗？」

    那之後过没几天，他们一群人在放学後一起去吃晚餐，苏竣翔就如同孙仁所说的那样，突然宣布他跟隔壁班的风纪告白成功，他们在一起了。

    期盼也许他们能有机会发展成b较亲密的关系，牵手、拥抱，可以的话接个吻，或是什麽都不做，只要能单独在一起就好。

    孙仁拍拍他的头说：「不奇怪。」

    「我不会跟大家讲。」孙仁叹了口气道：「我只是想跟你说，早点放弃才不会太难过。」

    「……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