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相信图特摩斯不是那种听不进谏言的国王,我想阿赫摩斯将军他们也不敢如此。“那我该怎么做,才能取信于阿赫摩斯将军他们呢?让他们相信我是有能力将我心目中的计划实现的。”图特摩斯依然有些闷闷不乐。“不如这样,等会我们回去了,先好好地将筹建海军的计划详细地罗列出来。如何挑选士兵、训练场地在哪里、需要什么军备、预算大概多少……等等等等。将组建一支新型兵种的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你要是能拿出这样一份详尽的方案来,我相信不仅是阿赫摩斯,就算是哈特谢普苏特都会认同你所付出的努力的。”话到此处,我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毕竟你们努力的方向不都是希望两土地更加的强盛吗?你们前行的方向是一致的,我相信单这一点就足够你们互相妥协,砥砺前行了。”我话音才落,图特摩斯却忽然腾地一下从树桩上站了起来,迫不及待地说道:“走吧,朱里!我们回去!就像你说的,我要好好地再把我的计划细化一下!”对于图特摩斯的听风就是雨,我有些哭笑不得。但看着身旁的少年终于因为我的话而渐渐开怀,心中也有了一种别样的成就感。“好吧,太阳也快要下山了,到吃晚饭的时间啦。唉……真想变成一只小狗,就像它一样晒着懒洋洋地太阳睡午觉,多舒服多惬意呀。”我看了一眼在趴在我的脚边闭着眼睛的小狗,忍不住感叹道。“好了好了别玩狗了,我们快回去吧!”图特摩斯却已经急不可耐地向着大路走了去。我站了起身,看着因为我的动作而被惊醒地小狗有些舍不得地与它道了别,向着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的图特摩斯走去。然而到了图特摩斯的马边,第一个问题就出现了。显然我现在的状态是无法与图特摩斯共乘一骑的,那会让他坐在马背上的位置和姿势非常奇怪。最终,经过了片刻的犹豫,我们还是无奈的选择步行回到要塞中。图特摩斯牵着马走向了一直守在坡下的侍卫们:“卡佩尔,你们牵着我的马先回去吧,我打算自己散步回去,你们在要塞的后门门口等我就好了。”在侍卫们略带惊讶的目光的注视下,图特摩斯的脸上正努力地维持着表面的平静。“陛下,这样不好吧,就算这里有军队驻守,可是谁也说不准会不会有什么潜在的危险。”图特摩斯的侍卫长挣扎了一会,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疑虑,显然他并不赞同图特摩斯如此轻率的举动。“这是命令,你们想要抗旨吗?”图特摩斯说着,脸上已经显出了些许的不耐烦。侍卫们见国王心意已决,这么多年的相处也都深谙图特摩斯的脾气,知道再劝也是无用。最终还是听话地掉头策马向着要塞的大门奔了去。“朱里,你看要不是你没事跑出来闲逛,我也不用又被侍卫们用那样奇怪地眼神打量了。”待到侍卫们走远,图特摩斯忍不住向着我抱怨道。
“那我现在就从你的眼前彻底消失?”我说道。甚至我自己也不确定,这不过是自己的一句玩笑话,还是我心中藏着的最隐秘的心愿。 尼罗河日落然而随着我的话音落下,图特摩斯的脸上并没有出现我所期待的那种气急败坏地神色。他转过身,忽然用一种非常认真地神色告诉我:“朱里,这个玩笑我不喜欢。”我摆摆手做出一副投降状,讪笑着说道:“知道了知道了,这种话我以后不随便说了。”“不随便的也不能说!”图特摩斯听完却仍不满足,郑重地补充道。“好好好,我以后不说了。”虽然我们两心里都明白,这不过是一些自欺欺人的话摆了。我的出现与消失,似乎的的确确都是顺从了阿蒙-拉的旨意,而从不以我或者图特摩斯的意志为转移。显然图特摩斯大抵也很快的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皱着眉头看了看我,又转过身去:“走吧,时间不早了,我们得快点回到要塞里。”此时日已西斜,斜阳将远处的大漠染成了一副金红色,泛舟于尼罗河上的渔民们也大多已经收了网回到了家中。整座村庄里炊烟袅袅,不算宽阔的土路之上除了零星的一些赶着回家的行人外,就只有我们俩了。路过的屋子里,透过路边的窗户可以看到有妇人正在灶台前生火做着饭。院子里有少女正在招呼着贪玩的弟妹们回家。不经意间,少女的目光与正四处打量的图特摩斯对了个正着。我看到少女的脸颊迅速被羞得通红,有些手足无措,又面带羞怯地避回了屋子里。但图特摩斯并没有被害羞的少女所吸引,他很快便移开了目光,因为有别的东西吸引了他。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原来是今夜不当值的布亨要塞士兵们正列着队正从城堡的后门里小跑着向着村庄的方向跑了过来。陆陆续续地,开始有军人们的家眷欣喜地从屋子里探出了头,向着城堡的方向张望,等待着自己的家人归来。联想到那场一触即发的大战,我的脑海里有些不合时宜地浮现出了那句诗“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图特摩斯也没有再说话,我不知道他看到这样的情景想的又是什么,我们就这样沉默地走回了城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