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是四人间的,但是高三大部分住宿的同学都搬回家住了,我宿舍也只剩下我和另外一个女生。
剺书说晚上会打视频或者语音陪我做作业,我特意到学校超市买了个窗帘,把自己的小床遮得严丝无缝。
下完晚自习洗漱好,等阿姨查完房我就端起床上桌,台灯,各科的作业和文具钻进自己的小帐篷。
夜晚静得和太湖里的水一样,帐篷连接的缝隙里泄出几分白炽灯的光,舍友在宿舍的桌子上学习,偶尔传来几声沙沙的声响。
我摆好自己的作业,准备先做几道数学题,活动活动脑子。
注意力时常分散,但我不像以前那么焦虑到自责了。那点零碎的时间正好可以想想今天自己做的哪三件事比较棒。
今天没有特比难过的事情算不算呢?
好想收到他的夸夸啊
手臂的照片还没拍,等会得拍呢,一定要按时完成任务呀
茫无目的地想了许多,数学题堪堪做完的时候他的语音电话弹了出来。
说不出来现在的感受,总觉得某些器官都像活了一般在时而缓慢时而急促地跳动,我戴好耳机才抖着手点下接听的按钮。
语音接听的一瞬间,莫大的耳鸣声炸响,有种不知所措的彷徨感。
“不方便说话就不用说了,你写你的,想和我说什么打字发过来就行。”
这是他的第一句话。
“今天心情怎么样?”
这是他的第二句话。
速来沉静的嗓音此刻蓄着温润的沙哑,我仿佛能透过这层电磁波看到他微微皱起的眉眼。
“好的,主人。”
“心情还行。”
我放下手中的笔,乖乖地打字。
“还行的意思就是很好是吗?”
我认真思考了一会儿。
是的,还行就是非常好,对我来说,没有伤心自责难过的事就是最开心最好的事。
“是的,很好。”
“嗯,不错。学习吧,学完拍照片给我检查。”
我几乎是在他发出的下一秒就回了,“嗷嗷,知道了,主人。”
我真得好喜欢主人这个称呼,有一种无助时被人护着,疲惫有人陪着,跌倒有人缠着的感觉。
我开始学习了,耳边是他清浅的呼吸声,泛滥在耳蜗里,让我时刻在活跃又时刻在颓废的神经有了一个栖息的点。
时间过得很慢,时间过得很快,我听到舍友关灯睡觉的声音,已经11点半了吗?
我活动了一下筋骨,最近没那么恶心反胃了,可是肩和背还是很疼,皮肉包裹的不像是骨头,倒像是戳刺的针,一蹙一蹙地传来尖锐的酸痛。
哎。
伸直腰的时候真是太痛了,我实在没忍住,低低地喊了一声气。
“是不是哪里痛?”
剺书猛不丁地问了句,倒把我吓了一跳。
视线从试卷上抬起,盯着通话的页面,有些看不清他的头像。
狂风刮起一阵飘散在地上的樱花,在最顶端的时候所有的风都止住了。
樱花烂漫,粉色萦绕在我的心尖,在他说完那句话的时候,风又开始轮转,所有的花以顺着旋涡的方面,一圈一圈地往低处飘去。
“嗯,老毛病了,腰有点疼。”
那头静默了几秒,“好,继续学吧。还有最后31分钟。”
我点点头,才意识到他根本看不到,有些不好意思地捂住发烫的脸,认真地打字回复他,“好的,主人。”
今天做得有点慢,卡在11点54分的时候才把还没来得及批改的作业发给剺书看。
就着手上的灯光拍了手臂的照片,三件事写的是,“今天我的情绪很稳定。”“今天乖乖吃完了一碗饭。”“有自残的想法但是怕主人揍,我觉得很棒。”
电话那头低低地笑出声,我脸上的燥热更浓了,手指就在一起,紧张地抓挠。
他的笑声很清润,听着心里烧起一股幽蓝的火焰,一边热,一边凉,“你很怕我揍?我以为你很喜欢。”
我的目光微微滞了几秒,等缓过神的时候嘴已经条件反射地说出了那句,“我喜欢的,我很喜欢。”
我的全身都僵直了,特别特别尴尬,无地自容,总觉得自己脸皮很厚。
张了张口,想挽回什么,那头已经抢先回答了,“那我就谢谢你的喜欢了。”
我把脸埋在手臂里,眼眶里涌出些泪,其实很开心的,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想哭。
心是脆弱的,他在哄它。
作业被他一丝不苟地批改完,数学大题他竟然列出了两种解决方法。
“我看了眼参考答案,它那上面的步骤太繁杂了,你可以看看我做的第二种方法,这个看着舒服些。”
“好的好的,谢谢主人。”
我更想哭了,眼眶里的水雾汇聚成一点点的水珠,欲坠不坠的,我把所有的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