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查一直注意着身后的动静。
温阳和那个女生说说笑笑,一副聊的很开心的样子,像是把他晾在一边。他其实可以死皮赖脸的地凑过去,并且很有把握地把那个女生挤开,独占那人身边的位置。但经历了周五的晚上,他不敢了。
他犹记得那种刺痛感。他目睹了许文长在沃尔沃启动之际往温阳——他的舍友兼好友的唇上烙下一吻。
一个男的,亲了另一个男的?
先是震惊,对于同性恋,他仅限于听闻,从没想象过出现在自己身边会怎样。
另一方面,他又觉得,这个吻实在太暧昧了,想让人看不出什么都难。一种陌生的情绪涌上心头。这种感觉是说不清的怪异,像揉碎了的苦瓜和山楂片冲水的混合体,甘苦而酸涩。
刺痛感由心脏迸射而出。
好友被如此侮辱,他本应感受到的是愤怒,而不是败落感与不甘。
那天晚上,温阳回到宿舍主动向他解释近来一些事情发生的缘由。
“他手里一些我的……东西,”在鹅黄的灯光下,温阳的眉眼显得格外平和,“暂时没办法对付他,只能先受他使唤。”
“遇到这种事情怎么忍气吞声?!”周查无法理解对方为何如此平静,他拍案而起:“你不敢跟他对质,我帮你!”
“周查……”温阳直视他,眼底意味不明,“这件事,还不能让你介入,我……有我不能说的理由。每个人都有那么几个秘密,你……可以先接受这个解释吗?这件事发生得比较突然,我还很乱,等我思考清楚了,一定会跟你解释清楚的。”
周查一时语塞。
不能告诉我的理由?有什么不能告诉我!又有什么比你被那个混蛋骚扰却不能反抗更令人难以接受的?
你宁愿哪天被他上也不吭声?
恶毒的话差点脱口而出,回过神,他为自己的偏执感到不安。人家已经开口,他就没有其他立场去指责对方的不作为。
他发现目前自己能做的,仅仅是不给对方添乱。
三人顺利在上午十点前抵达植物园。
由于是周末,植物园中门口人潮正汹涌,排队进门期间,温阳瞄了一眼好友。周查一路上要么抱着背包发呆,要么低头刷手机,除了必要的交流,就没说过一句废话。
周六也是这样,都不知道之前缠着自己出来玩的人是谁了。
温阳:好反常哦,是生气了吗。
不过没等他思考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人流一个浪潮,把三人冲散了。等温阳回过神来,身边只有紧紧牵着他手的周查,赵潼潼不见了。
温阳:???
“我,我只是怕你走丢……”周查解释着,十分别扭。
“谢谢。”温阳忽然发觉这个大男孩憨得有些可爱,忍不住笑了一下。
这个笑容若是搁在平常,周查肯定觉得舍友好善解人意好亚撒西哟,不过现在他看温阳越看越奇怪,似乎这人浑身上下都可疑。
于是,在奇怪的滤镜下,这个笑,暧昧极了。
温阳见周查更别扭了,及时收敛笑容,自觉抽出手,不想太尴尬。
其实他这么做,搞得气氛更尴尬了,还引得身边人不爽:那个姓许的傻逼都可以亲你,跟我牵个手又怎么了,是嫌弃我吗?
突兀的电话铃及时打破迷之沉默,温阳摸出手机一看,来电人显示“潼潼宝贝”。
温阳莫名烦躁,因为这个称呼是昨天被号码主人擅自改的,就在他眼皮底下,这显示出他的无能。周查莫名不满,“潼潼宝贝”?他俩私底下叫这么亲密?
接通后,活泼俏皮的年轻女声蹦出来,丝毫没有与同伴走丢应有的焦急:“刚才我走丢了!正好想丢个小包,就去厕所排队了,所以你俩随意逛先!”
温阳还没来得及吼她,对方就挂了电话。
因为开的免提,周查搞懂情况了,但仍装模作样地表达了担忧:“她一个女孩子……没问题吧?”
温阳语气不善道,给赵潼潼丢了个定位:“女孩子?女疯子好伐!这个植物园她没来过二十遍也逛过十遍了,不用担心她。”把这个烂摊子丢给我,赵潼潼这家伙简直作死!
两人站在一株异常高大的仙人掌前一边等赵潼潼一边大眼瞪小眼时,温阳注意到一位在他们旁边拍仙人掌的摄影者。
这个人穿着一件看起来很飒很合身的风衣,风衣里是白衬衫,西装裤,黑格子领带。在这个气温偏高的热带展区里,他举着个摄像机,整儿冒着生人勿近的冷气。
他的面容是最吸睛的部分,面颊白皙,高鼻梁,薄朱唇,入鬓眉,眼睛反倒长得很精致,眼角上挑,扑面而来一股清俊味儿。
长得真好看啊,但为啥怎么看怎么眼熟呢。温阳默默的想。
似乎他的内心感慨被对方听到了,那人转过头来,和温阳对上了眼。对方先是皱眉,然后向他们走来,直截了当地发问:“你是温阳?”
两人听见这个声音,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