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生病了。
在母亲与父亲离婚後的两年里,父亲时常边吼着,边将球bang往我身上挥,有时还会拿酒瓶朝我嘴里灌。我感觉着自己身上的血r0u一块一块在剥落,直到哭到眼睛睁也睁不开了。父亲嫌我吵,将我关在yan台上。
我忘了自己待在yan台上多久,只记得当我醒来时,右脚和左手都被石膏固定着,右手吊着点滴,身上好几处都缠着绷带。母亲坐在我床边,双眼哭得红肿。她说我昏迷了足足半个月。
醒来时,我却想着为什麽自己还活着。
我一直记得七岁时母亲离开的那天,她告诉我她无法独自抚养我。我知道母亲的为难,记得母亲的眼泪,还忘不了自己心上那扎人的刺痛。
在母亲离开後,父亲时常在半夜出门喝酒,并且会顺路把我寄放在附近的槟榔摊,叫我帮老板顾店。他说我的学费得自己赚。老板有时会捏我的脸、肚子和大腿根部,我也曾被客人墙破的往车上拉,幸好店里的姊姊立刻将我抱了回来。
我总以为自己必须接受眼前的一切,我从来不敢奢望自己的人生可以有选择。
看着眼前魏家人待我如此,喉头间哽咽许久的苦楚瞬间涌了上来。
「谢谢…」我低着头,这句话几乎用了我所有气力,「谢谢老爷…谢谢夫人…」
我被安排位於偏栋的二楼房间,偏栋是一栋三楼建筑。外观和内装潢虽然不如主栋jg致,但依然有着魏家的一贯风格:简朴,坚固及明亮雅致。偏栋主要是魏家主要家仆居住的地方,除了住在我房间隔壁的母亲外,家里的司机明叔、明叔的太太敏姨、园丁秦婶等等,以及他们的家人,都住在偏栋里。这里像个小型社区,住户们互相关照,每天早上互叫对方起床,只要本分的工作,魏家会赞助他们所需,包含孩子的教育费用。
我的行李仅有一个小行李袋和一个学校书包,在五坪大的房间里相当单薄,母亲将我的行李袋放到了床上,拉开拉链,将衣服一件件拿出来,抌了抌,往衣橱里挂,嘴里叨念起:
「小绍,从今天起,你就是魏家的一份子了。老爷和夫人的恩情,你不可以忘记。」
我正在将书包里的课本一一拿出来,放在书桌上。听见此话,当时的我只有半懂,可我了解母亲言下之意是要我好好听老爷夫人的话。
「老爷、夫人好心供你念书,你功课千万不能落下。你要是掉出了全班前十名之外,我拿什麽脸面对老爷、夫人?」
「你去到学校,可不能丢两位少爷的脸。少爷的学校里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要是他们对你说些什麽、做些什麽,你能忍就忍。」
「要是惹上了什麽麻烦,也千万别说你是魏家的人,给两位少爷添麻烦就不好了。」
我静静的整理着书桌,母亲的话我只听懂了一半,却仍然字字像针紮一样伤人。
在母亲离开房间去工作前,她在门边一滞,又转过身,怯生生的将我抱进怀里,「我永远不会原谅你爸。」说完,便转身而去。
那是在我有记忆以来母亲第一次拥抱我,她眼里的泪水,我至今仍记得。
早上六点半,我穿着新的制服、背着背了五年的蓝se书包,上了魏家的轿车。我第一次坐在这种高级轿车里,驾驶座後面还有两排面对面的座椅,座椅中间甚至还有一个小冰箱。里头放着几瓶冰牛n。
六点四十三分,司机明叔转过头和我四眼相对,他露出抱歉的笑,道,「少爷们习惯迟到了,你再等等啊。」
我摇摇头,表示没关系。
六点五十分,魏家大门终於被推开,我车窗望出去,看见魏家大少爷面无表情的走了出来,背後伴随着二少爷魏政忻的叫唤。
「哥!哥!等我!你等等我!」
大少爷头也不回的打开车门,猛地迎上了我的视线。他愣了愣,下一秒又像是突然想起我的存在一般,自顾自地坐进了车里。
二少爷嘴里边嚷嚷边跨上了车。他一看见我,表情像被一盏被点亮的灯,笑容满溢的说,「新弟弟!」然後探头朝前座喊,「明叔,今天新弟弟和我们一起上学吗?」
不知怎的,那个称呼让我心里暖呼呼的。
明叔很是习惯二少爷的直率,回过头道,「是啊,今天小绍和我们一起上学。」语毕,便在魏政忻的一阵欢呼中发动引擎,上路。
两位少爷就读的贵族中学离魏家大宅有些距离,不塞车至少要三十分钟车程才能抵达校门口。在车上,二少爷挤到了我身旁,一开口就淘淘不绝地聊了起来:
「阿宝姨人最好了,每次写功课都会帮我的忙,下午也会拿点心来给我吃。你是阿宝姨的儿子,所以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喔。」
「你怎麽会突然来我们家啊?你之前都在哪里?你爸爸呢?你爸爸怎麽没有跟你一起来啊?」
「欸?新弟弟你怎麽都不讲话啊?啊?啊?」
「你能不能闭嘴啊你!?」在一旁本来默不发言的大少爷不耐烦往地上跺了一脚,吼出了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