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你的秘密(5)

    「我……我怎麽在这？」听着一点都不像他的声音，白湛舟知道自己问了蠢问题，忍着喉咙痛又问：「什麽病？」

    「苏韦……」

    注意到放在一旁的手机不停震动，白湛舟拿起，看见407的群组有好几则讯息，自己便默默点进去看。

    「别担心，我一定会紧紧抱住你，不会让你摔下去。」

    他的身子就像都被拴紧了螺丝，不是每动一下都得花费很大的力气，就是完全动弹不得。当他看见自己病床旁的熟悉身影，正想开口，却发现喉咙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猛地咳起嗽来。

    吕育生：白湛舟还行吗？不是什麽大病吧？

    可没想到当他一醒过来，人就在医院了。

    说着，还不忘轻拍他的背，想让他好受点，真把他当自家弟弟照顾。

    吕育生：大家都在

    见白湛舟露出「这种题目为什麽我算不出来」的痛苦神情，苏韦决定问些简单的，好让他保持清醒的同时，也能安下心来。

    「小事而已，我去帮你叫医生过来。」

    石明宇：你们走之後，到中午都还有人在谈论你们耶。

    晕呼呼的白湛舟觉得自己像是从山上滚下来的一颗巨石，好像正以很快的速度往下撞，一下往东倒、一下又往西歪。

    啊，不对，是猪肋排，就是猪肋排了。

    「下午三点二十分，之後再拿医生证明请假就行，这不影响你的全勤。」

    「住院？」

    「很好，你总算答对一题了。」

    白湛舟意识蒙胧，缓缓睁开眼睛，仅隔着帘子的邻床病患在此时发出痛苦的哀嚎，他才发现自己在医院的急诊室中。

    「……什麽意思？」他还有什麽意思？这是什麽意思？

    「……这样几分？」白湛舟喉咙疼得不行，但他还是想知道，他在这场考试拿了多少的分数。那题连入门都称不上的微积分都算不出来，应该被扣了很多分数吧？但他可是要拿书卷的人，他要一直当第一名，不可以考输任何人。

    苏韦发现他醒了，马上站起身，「现在感觉怎麽样？舒服多了吗？」

    「你知道我是谁吗？」

    白湛舟紧皱着眉，「几点？」

    苏韦见等电梯的人排了大排长龙，上课钟声也快响了，他也不好意思厚着脸皮说要cha队，便扛着白湛舟从四楼下楼梯。

    「白湛舟，你还有意识吗？」

    苏韦：医生说应该只是重感冒，不是流感，但也有ch0u血检查。

    这声音、这口气，他还能不知道吗？

    他被裹得像是春卷……不，吉拿bang？也不对。他的头跟脚都超出棉被，看起来更像是j腿或带骨牛小排。

    「医生说不需要，吊完点滴、再检查一次，确定没问题就可以领药回去了。」

    最近他总和这个人腻在一起，连他自己都觉得好黏人、好麻烦……

    他虽然冷得颤抖，但包紧紧的被子一点都不透风透气，一直闷着又让他难受，可即使他想伸手将被子拉开，也完全没有半点力气，更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现在的他是御饭团吗？找不到撕口的那种御饭团……是劣质品……

    他为什麽戴着这麽幼稚的口罩？这是给小朋友戴的吧？

    ……各个角度、各种他的拙样，全都被拍得一清二楚！

    他居然知道自己在担心什麽。

    见苏韦离开自己身旁，白湛舟继续闭目养神。他记得昨晚他就觉得身t不太舒服，头也疼得难以入眠，但碍於没有成药，他便决定先睡一觉，等醒来之後确定身t状况，再来决定要就诊还是上课。

    「吐……想吐……」

    「呃……」基础的微积分考题，为什麽会有微积分？这题很简单，可是他的脑袋为什麽没办法好好运转？

    白湛舟把口罩摘下，看见上头的花se，心脏跳得越来越快，再度把目光转移到手机上。

    白湛舟缓缓点头，说了最不可能从他嘴里吐出的那两个字：「谢谢。」

    「应该只是重感冒，你刚刚烧到四十度。」

    陌生的消毒水味、明亮得让他睁不开眼的灯光、四周似乎还有很多人，不论远近都有，交谈声和脚步声从未停过……这是哪里？

    「我问你，x趋近於2的时候，5x+3会等於多少？」

怎麽有人扛着一坨棉被走在路上的时候，才发现里头有个人，那人一动也不动、脸被口罩遮着，完全看不出是谁。

    「一百分。」苏韦浅浅一笑，而白湛舟在听见自己的分数後，也满足地再次沉沉睡去，让苏韦後悔不已，早知道就说他考了二十分，让他崩溃到惊醒。

    「冷静，先别吐，你现在吐我接不住！」

    因为地心引力，他的头与脚都往下垂，既没有j腿那麽直，也没有带骨牛小排平整，反而跟单根的猪肋排一样有些弯曲。

    石明宇发完这则讯息，还丢了几张苏韦扛着白湛舟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