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的意思是……”灵族长老沉默。
或许因为是灵族的原因,七年之久也并未在他脸上留下什么。
“二位在灵鹰崖只过了七日之久,可外面却过了七年。”灵族长老神色凝重,这种消息闻所未闻。
“是这样。”宁言卿看了看一旁的顾池墨,随后又说道:“希望长老不要将此事传出。”
“这是自然。”
“今日天色已晚,二位便先休息一晚,明日再商讨要事。”
“我已让金炽替二位打理好了住处。”
“那便有劳了。”宁言卿没有拒绝,七日都未曾好好歇息,顾池墨的情绪也并不像表面那样稳定。
来到灵族偏舍,灵族准备了两间屋舍,宁言卿想回绝,话未出口便被顾池墨打断。
“师尊,我先进去了…”
宁言卿哑口,怔愣的站在原地。
他最终也没有说什么,走进了另外一间屋舍。
屋内很干净,宁言卿走到桌前,坐了下来,方才顾池墨的举动他在意。
想直接刨根问底,却又失了勇气。
顾池墨最后的眼神好冷漠,他不解,似乎又可以理解。
灵麓丘的这一地带不下雪,但也有些冷,因为灵族种族特殊,这里植物生灵依旧生长。
他望向窗外,漆黑黑的一片,月色笼罩了一层雾,看着人压抑。
宁言卿皱眉,随后他迅速起身,推开紧闭的房门,踏了出去。
——吱呀
“云野……”宁言卿轻声呼唤,房内漆黑一片,没有半点光亮。
是睡了吗,他不敢轻举妄动,少年确实累了。
宁言卿缓慢的移动到床边,却没看到应该躺下休息的人。
他有片刻愣神,随后在屋内寻找他的身影。
没有。
屋内空旷,没有什么设施,当然也没有少年的身影。
……
另一边,早已离开的顾池墨此刻在灵鹰崖,下面传来风呼啸的声音,伴随着灵鹰的鸣叫。
风太大了,雪也太大了。
他的肩膀和发顶沾满了雪,风呼呼的刮着,打在少年干涩的脸上。
少年眼睛盯着崖面下处,苍白的脸上没有表情,随即他便跳了下去。
九天剑在此刻飞出,接住坠落的少年,借助九天剑的缘故,他到这里没有花费多少时间,并且轻松穿过了原先的鹰群。
再次来到洞穴旁,心情是不一样的,顾池墨抿了抿唇,踏在土石之上。
再往深处走,路便被掩埋,他没有继续深入,皱着眉头在四处打转。
废墟之中很难找到线索,他想要寻找让宁言卿永远留在他身边的方法,不惜一切代价。
既然他可以让时间重塑,让宁言卿来到他身边,那他就要找到让宁言卿永远留在他身边的方法。
当初在这里,师尊对他说出那句不属于这里时,他内心仿佛空了一节,心脏不断地往下沉,直至难以呼吸。
那一刻他感觉师尊不属于这里,不属于他了,他害怕了……
他不在意自己的过往,也不想知道自己的过去,他只想要一人留在他身边。
他害怕他在意自己的血液,他害怕他因此离去,再一次被抛弃。
所以他偏执的,渴望他。
罪恶的,想要禁锢他。
他,离不开他……
顾池墨在这里找了很久,却没有任何结果。
也是,如今这里早已被冢销毁了……
冢…
他的父亲,好陌生的词汇。
如今的他有些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个词。
他似乎连一眼都没见过,就消失了,再也没有踪迹的消失,天地都没有痕迹。
恨他,抛弃了娘亲。
可他为了自己自毁灵体。
不恨他,做不到,他终究继承了他的自私……
顾池墨走出废墟,抬头仰望看不见的月亮。
雪停了,他该回去了。
没有任何踪迹。
回到灵麓丘时,天色已经有变亮的趋势。
他在宁言卿的房门外站了许久,屋内安静的可怕,没有声音,没有光亮。
应当是睡了,顾池墨看着门出神,想到屋内的人,神情不由得温柔下来,紧绷了一天的神经放松,他依依不舍的看了最后一眼。
师尊是他的,不论多久,他都会寻找到那个方法……
顾池墨回到自己屋内,没有点烛火,吱呀的门声显得十分大。
顾池墨就这样待在门槛外,神色突然冷冽。
推开门的一瞬,他就感觉到屋内有人,于是他装作若无其事的走到桌旁,点燃一旁的竹灯。
照亮屋内时刻,顾池墨看见了蹲坐在床边的宁言卿,双手抱膝,注视着顾池墨。
他们对视时,顾池墨明显的怔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