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还有一些说不上来的惊喜。
若是从一开始就发现这件事,也许他会将接连受创的怒气都发泄在韩渠身上,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轻轻松松地就放过他……指节绕上韩渠肩头凌乱的长发,晏明空轻轻扯了扯,似是想到了什么,倏地一笑。
“……还真是走运。”绕着发丝的指尖戳了戳稍微露出一小部分的泛红耳尖,喟叹道,“当初还以为你已经死在那儿了,害得我现在都起不了报复的心思。”
如果说一开始遭其背叛时没有愤恨那是假的,也因此才会有那暴怒的一掌。
可当晏明空真的以为韩渠已经毙命在掌下之后,心中怨愤也随之消散大半,转而化作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怅惘之感……再之后他便被关押进了泅水牢,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个人度过,也没有其余可做之事,以至于总会想起那时的事,甚至将那些细节放在心里翻来覆去地咀嚼,最后不知怎么地,心底便隐隐约约地升起了些后悔的情绪。
而且被囚入寒潭之后没多久,身上一直没能解决的春毒便跟着发作,叫那股原本还算隐蔽,他也不愿承认的后悔逐渐实质化……
“算了,看在你差点死了的份上我就好心放过你吧。”晏明空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只要之后老老实实听话,我就不会亏待你的,知道吗?”
晏明空难得有些啰嗦地说了好几句,全然忘了该听着这些话的人正睡得死沉,根本听不见。
“别老是想着……”话音蓦地一顿,相貌俊美的男人朝着某个方向看去,眸中闪过一丝诧异,“这么快?”
说着,晏明空站起身顺手给床上的人捻了捻被子,才穿上外袍往外面去。
就在他离开没多久,床上原本睡得沉沉的高大青年从锦被里探出一颗头,眉宇间多了几分不解茫然。
大宅门处。
晏明空短短几瞬便移身至此,视线投向处于阵法外的秀美青年,静望片刻发现附近并无多余之人后便一挥手打开阵法,将人放了进来。
“晏教主来得真快。”奚悬踏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走近,身后的阵法再度关闭,“韩渠呢?怎么没与你一道?”
“他太累了,正在房中休息。”捕捉到那两个字眼,晏明空不着痕迹地压了压唇角,“去的时间这么短,你有打听到想要的消息吗?”
目光略一扫过旁边矮上自己快小半个头的人,眼中浮现出一丝疑惑。
修真之人记性向来极佳,何况奚悬也就离开几个时辰,他现在一看便发现了些端倪。
怎么这人出门一趟,身上衣袍换了个遍不说,连身上的配饰都多了好几样,光是腰间便多系了几块成色极佳的玉佩,发间也插上了缀着珠宝的簪子……
饶是晏明空看这个家伙一向不怎么顺眼,也不得不说一句姿容甚美。不过他也没在这上面想太多,只当是对方生性爱美才会打扮得像只花蝴蝶一般。
“进去再说吧。”
奚悬并未在意对方异样的目光,脸色少见地有些凝重。
晏明空一怔,倒也没急着问下去。
两人一路往大厅走去。
不过片刻,属于正厅的大门一角便映入了他们眼中,以及——
站在大门处,似乎在等什么人的高大青年。
晏明空见了不由一怔,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身侧的人便如翩跹彩蝶般飘逸灵巧又快速地走到了高大青年面前,言笑晏晏。
“阿渠是在这儿等我吗?”
落后一步的晏明空反应过来了什么,面无表情地望着门口两人。
原来不是花蝴蝶,而是求偶的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