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你要去哪儿?”
“当然是因为你们教主想在这儿观察那新教主的动向。”不等晏明空回答,落后几步的奚悬便走了过来,笑语吟吟道。
何须如此逞强?”奚悬唇边噙着笑,垂眸下看时掩去了眼中的嫌弃,“你现在是什么状况又何须隐瞒?倒不如就让在下帮忙。”
虽说现在有求于人,但以晏明空也不愿因此连这般的小事都要受制于人,他略一蹙眉刚要说些什么,却骤然失去了意识。
三名青年兀地出现在树下,惊得树枝上的麻雀四散飞逃而去,抖落满地残叶。
见状韩渠也赶紧忘掉了方才的尴尬,紧跟了上去,奚悬亦是。
歇息在高耸树木上的麻雀正叽叽喳喳叫唤着,下方的空气却兀自波动起来,掀起一阵微风。
既然教主都如此回答了,他也不好再追问,沉默下去没再说话。
“开阳城外。”一道沙哑男声响起,紧接着这声音的主人便走到了他身边,“怎么,你以前没来过吗?”
晏明空则是蹙着眉看了奚悬一眼,但此时在大街上人多眼杂的,他也不想引来别人的注意,便沉着脸不说话往前走去。
站在另一边听着的奚悬‘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忍俊不禁道:“小渠,他既然选了这里,肯定是有地方落脚的啊。”
此前曾出现过一次的面具男子再度出现,疾步走到寒潭前,只是那囚在里面的人已是不见踪影。
暮色昏昏。
韩渠自是听从他的话。
“教主,为何我们要到开阳城附近来,这儿离教内也不过只隔了一座城池而已。”
不想他刚迈出一步,便叫人给拉住了。
“你还在担心?”晏明空瞥见韩渠脸上的那一抹忧虑,顿了顿道,“等到了开阳城你便会知道。”
“我明白了……”韩渠这时才回过神来,匆忙地点了点头又道,“我们现在就要去开阳城吗?”
晏明空带着他们在城中左拐右拐,最终停在了一座古朴的大宅前。这里应该是在城中较为偏僻的地段,附近几乎都没什么人行走,放眼望去这宅邸前的街道上也只有他们三人了。
想到现在确实不是纠结这些细枝末节之事的时候,韩渠只得压下刚才想说的话,默不作声跟了上去。
“可万一我们的行踪暴露,岂不是会陷入十分危险的境地之中?”想到这儿,韩渠难免有些忧心忡忡,又望向似乎在思考些什么的晏明空,“教主你……”
晏明空指尖一弹,那绘着朱漆的大门便忽地震了一下
这种姿势是不是有些太粗鲁了?
此前奚悬带着他离开泅水牢后,便将晏明空身上的术法解除了,而为了尽可能避开摇光教的人,他们并未在原地耽搁,而是由晏明空使用那块乌金玉牌将他们三人再度传送离开。
三人离开后不久。
其实他想的是……
“这是哪儿?”韩渠看了看周遭陌生的环境,不出意外这又是一个他不认识的地方。
“只去过几次城内,但没到城外看过。”韩渠小心瞥了一眼晏明空,答道。
开阳城算是一座十分繁华的大城了,入城后的地面皆是由青石铺就而成,街道平直宽阔,两边开满了各式各样的商铺,来往的修士凡人络绎不绝。
“快点跟我走。”奚悬瞥了他一眼,催促道。
始料未及的变故令韩渠也倏然一惊,不解地看向动手的人:“你做了什么?”
而此地也再次归为一片寂静。
以前韩渠也曾来过几次这里,但也算不上熟悉,他四处望了望,瞧见右侧街道上开着一家装潢十分不错的酒楼便准备过去为他们三人订间暂时歇息的客房。
旁边的奚悬半晌未开口,似是察觉到什么,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韩渠。
这三人正是从泅水牢中离开的韩渠他们。
约莫过了不到十几息。
“对,走吧,免得天黑不好入城了。”晏明空微微颔首。
“不用担心。”晏明空道,“他们一时半会儿是找不到我的。”
韩渠面露迟疑,欲言又止。
“哦、哦……”韩渠一愣,旋即尴尬地垂下脸,连这声显得过于亲昵的称呼都没注意到。
站在潭边看了片刻后,男子转身沿着来时的路离去。
“暂时让他睡过去而已。”奚悬接住倒下的晏明空,夹在手臂与身体之间,“免得他在这儿磨叽到有人开了我们还没离开。”
韩渠一回头,便见带着一顶斗笠的晏明空正隔着垂下的黑纱看着自己,不由迟疑道:“我去订几间厢房,夜里好歇息。”
某处无人密林。
覆在脸上的面具将他的神情遮去了大半,唯有绷直成一条平线的唇峰稍稍透露出了男子此刻的心情。
尽管教主的决定并轮不到自己来置喙,但听见他们目前到底身在何处时,韩渠还是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开口问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