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情事方了。
两人仍维持着之前的姿势坐在满地凌乱的衣袍上。谁都没有开口,封闭的石室里唯有交错的呼吸声回荡。
才经历过情欲洗礼的身躯有些止不住的轻颤,韩渠使劲儿眨了眨有些蒙蒙的眼,缓而慢地呼出一口气。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他不知道。
他紧了紧齿关,正准备离开身后的怀抱时,怀中忽地多出了一套黑色素袍。
是晏明空放上来的。
与此同时,耳侧响起一道喑哑倦懒的声音。
“门外有人来了,你去书柜后面换上衣服。”
什么?韩渠脑子一片空白,根本来不及思考便撑起身,拿着衣服跌跌撞撞地跑到了书柜后面。
晏明空则是呆在外面,披上了一件鸦青锦袍站了起来。他垂下头看了眼脚边散乱破碎的衣物,随手一挥毁去了那些痕迹,转眼间这块地面便变得干净如初。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走到紧闭的石门前。蓦地,阵法启动时的灵气在石室内荡开,门体微微颤动,引得四周的尘土翻飞。
晏明空望着石门,脸上不见即将脱困的欣喜,反而拧起了眉,面色不霁。
短短几息之后,封闭的厚重石门摇晃抖动起来,沉闷地‘轰轰声’在空荡石室中回响,逐渐露出藏在背后的身影。
三个人出现在晏明空的眼前。
他越过另外两人,目光倏地一沉,停在剩下的那人身上。
半晌。
“奚、悬。”他一字一顿道。
那人微微一笑:“晏教主,多日未见,别来无恙啊。”
书柜后。
石门打开的巨大声响落进韩渠耳中,他手一抖差点将衣襟上的衿带都扯断。
右护法到了吗?他舔了舔干裂破损的唇瓣,心里慌乱不已,却也只得强行压下种种情绪,慌里慌张地系好襟带,遮住了蜜色皮肉上斑驳的淤红痕迹。
“呼——呼——”
紧绷的情绪迫使韩渠急促地喘着气儿,他抚着胸膛按了按,压下乱得毫无节奏地呼吸往柜沿处贴去听外面的动静。
因着担心会被瞧见,他小心注意着不让身体的一丝一毫露出去,所以也完全看不见来的人到底是谁。
过了好一会儿,外面都没人说话。
韩渠正疑惑着,晏明空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打破了这一片沉默。
他只说了两个字,却惊得韩渠面色一变,眼睛也跟着瞪大。
奚悬?奚悬真的出现了?
那……右护法是不是还没赶到这儿?
他捂着胸口,小小地松了口气。
偏偏下一刻,一道熟悉的声音就响起了,打破了韩渠心中的侥幸。
……
晏明空听见奚悬的话只是冷笑一声,也懒得去想这人为什么还敢直接出现在他的面前,当即便要抬手施法。
奚悬不见慌张,瞧着旁边的人忽而笑道:“楼护法,你想找的人在哪呢?”
从出现到现在为止都未说话的人侧过头盯住奚悬,眸中闪过一丝阴翳。
听见这句似乎意有所指的话,晏明空手上的动作一顿。他原先以为楼庭舒应当是按照自己之前的传信找来了这处,可奚悬这么一说……
而这时楼庭舒也终于开口道:“教主可还好?”
晏明空顿了下,“无事。”
话音刚落,奚悬便迫不及待地插话进来。
“楼护法,在下还以为你是来找那名侍从的呢?”他语调讶异,眼眸微微弯起瞥向晏明空,“原来是来找晏教主的啊。”
“不过想想也是,区区一个侍从的安危怎么比得上教主呢?就算死了也无人会在意吧?”
听见这话,楼庭舒垂下眼,没有选择去理会这个喋喋不休的人。
晏明空亦是如此。
气氛忽地凝滞了下来。
就在这时,之前一直未开口,也一直没进来只是待在门外的程崶忽地插了句嘴:“之前一起下来的那位兄弟呢?”
他抻着头往里边望了望,却只瞧见墙边处一具跌落在地上的男性躯体,不由大惊:“难道……那位兄弟他已经遭遇不测了?”
无人回答程崶的话,他也只得唏嘘地叹了口气。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变故陡生。
只闻一声含着痛意的闷哼响起。
浓墨般的魔气骤然涌向似乎毫无察觉的奚悬,其中还夹杂着几道强劲术法落在他身上,顿时将其困在了原地。
奚悬咳了两声,抬眸望向堵住了前后退路的两人,脸色如常,全然没有落入敌手的恼怒不悦。
“楼护法可真是出尔反尔啊。”他轻叹一声。
楼庭舒只是漠然地看着他,没有应声的意思。
静默半响。
“你想做什么?”晏明空瞥了一眼楼庭舒此刻的神情,看出他与自己同样察觉出方才奚悬根本没有反抗的意思,倒是故意想让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