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函、中英履历、英文证明都整齐铺在地毯上,明天要扫描在校成绩单。申校有条不紊,比最初江淼要轻松很多,那时候大多数学校只接受纸申,要特意去邮局寄材料。
“她的话,你当然也是叫姊姊了。”提到江淼的时候,江岩想了想,“林思豪都是这样喊的。”
江淼之前在曼哈顿上西区的私立大学念金融,喜欢听戏剧和买酒回家兑着喝,厨艺不靠谱,但周末喜欢与室友逛亚超,和江先生两人拿走了家庭全部的抽烟名额。
她大概也做了林思豪的半个姊姊,江岩念国一时认识林思豪,那时候班长同学就很熟练地揽住他的肩膀是的,做了他六年班长!,问:“姊姊到底什么时候回来?纽约下雪了,我跟她预订了一罐空气。”
毕竟江淼不能带一罐雪登机。新湾市的冬季只有雨、阴骘的晨雾,那一年纽约州下了罕见的暴雪,于是在美东时区的早晨,她就疯狂打来视讯:“救命……!大学部不能发停课通知吗?”
邻居正费力地将汽车从积雪里掏出来,京都室友搬着一袋融雪盐。她在视讯背景叫喊,日文英文混杂:“淼,你知道日本东北部吗?现在简直像青森一样可怕!”
洛杉矶也很少下雪,穿短袖过圣诞节。准备好的申校方案很多来自东海岸,海螺沙拉、牡蛎餐吧、无叶树,偶尔想体验姊姊的体验恐怕也是其中一个原因。
有姊姊的感觉很好吗?林思豪会率先回答超级棒;那有妹妹的感觉很好吗?乔阅安说不上来,岑顺半句哥哥都没有喊。
大概是年龄有点差,江岩小时候总是在做姊姊出门约会的电灯泡。他稍微长大才意识到这件事,很紧张地问姊姊:“你怎么都不谈恋爱了,是以前被我烦到吗?”江淼就毫不犹豫回答他一个音节:“蛤??”
而乔阅安……好吧,妹妹的初恋,藏着恋爱纪念物的珍宝箱,她的抹茶蕨饼鲷鱼烧、半日潮,乔阅安根本没在跟妹妹客气的,他大概真的需要帮岑顺找一座车厢的男朋友。
岑顺喜欢收集朋友的证件照片,国三毕业前就收集了整整一叠,乔阅安随意看一眼:“好夸张。你好像在读完全中学吧,不都还是那群人。”
岑顺听了就翻白眼,乔阅安懂什么啊?即使还是原来的同学,每个时期的照片都值得收藏啊。
虽然总嘲笑妹妹是小心翼翼贮藏食物的松鼠性格,乔阅安都不知道自己也能变得像那样。
k书中心用隔板将座位隔开,他,强吻他,然后就此走掉,吓人又遗憾的最终告别式……
如果不能谈恋爱,死都不会和他做朋友。
林思豪边走路边活动手腕,准备上场就大杀四方;乔阅安却被这种情感痹倒,让他的脚步急匆匆调转,林思豪傻眼得直喊他的名字,他头也不回说道:“我落东西了。”
江岩坐在座位上,刚翻开一本题本,但他很快听清走廊上的脚步声。绝对是跑上来的,只是一分钟没有见面的人……他错愕极了,动弹不得地坐在那里,让密集的心跳声越来越响。
知道那种感受吗?像血液奔流,隧道里听到风,明亮的白昼在这坪玻璃窗的幻影里波荡着,一只隼向他迎面飞降。
即使是最熟悉的、亲爱的同龄人,他一言不发,江岩依然感觉心脏像是被攥紧,下颌被微微抬起来,只能让那枚渴慕的吻在两人的唇瓣中间燃烧。
乔阅安的手指蹭着他的耳根,酒是众神的饮料,急促的叹息中间蒸馏出一种将熟未熟般的清香,江岩被缠着很深地吮吻,强烈的晕眩袭击了他,他感觉要缓不过来了。
对乔阅安从前的印象应该不会差很多,落拓,疏离,不轻易被察觉的不屑一顾,兴趣缺缺地走入人群。可是他有一对微钝的杏仁眼廓,面无表情时也有一点孩子气。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总是这么的、这么的……
刚才他从外面跑进来,一颗弹丸枪决般的眼神,江岩大概能猜到原因,只看一眼就心脏隐隐发痛,仿佛唯有接吻才能得到全部的慰藉。
一直到渐渐松开彼此,江岩都没能从那种神魂颠倒中脱离出来。炽烈又清新、微微酸涩而回甘的味道变得轻缓了,嘴唇上留有余温。
乔阅安在那张座椅旁半蹲下来,悄悄握着同龄人的左手,很温柔地摩挲他光滑的皮肤。
江岩垂着眼眸与他对视,感觉心脏很轻……这颤动的、久久的凝视最终让两个人都轻笑出声来,仿佛默坐在恋爱的海潮,每个人都变得神思恍惚。
“你知道吗。”江岩轻声说,“以前我就在想,没能跟你交朋友是很遗憾的事。”
“感觉那种好奇就像本部看双语部,男校看音乐班的女生……”
乔阅安有些想笑,轻快地回答:“我每天都幻想你做我男朋友。”
江岩感觉耳廓的温度从未下降,他盯着乔阅安吻一吻他的指骨,数秒钟后才慢慢挣脱出来。
“我想问你,那么长时间都只是注视和想象……后来有没有感觉差别很大?”
“应该有差?你很挑食。”
“……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