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想帮钟慕。
“你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要是我不想说呢?”
卓雨默凝视着骆庭,眼神既无奈又心痛。他缓缓挪动身体朝骆庭那边又靠近了一些,伸手轻轻握住他的手,犹豫了一会儿才说道:“你昨晚又做噩梦了。”
骆庭闻言,眉头用力敛紧。
“骆庭,这真的是很严肃的事,我必须告诉你,这一次和上一次,我都是喊钟慕的名字才把你叫醒的——你真的不记得你梦见什么了吗?你真的不肯告诉我钟慕以前到底经历过什么吗?”
听了卓雨默这番话,骆庭彻底震惊了。
那些噩梦,要说记得,他是真的不记得了。但模糊的印象还是有的。可刚刚卓雨默说什么?喊着钟慕的名字才把他叫醒的?难道他对“骆庭”这个名字没反应吗?
这绝对不可能!
可骆庭心里很清楚,雨默绝不会在这种事上骗他。
垂下眼,他沉声说道:“我梦见我还是小孩——我梦见自己是钟慕。”
第69章
骆庭话音刚落,卓雨默就大致能猜到些什么了,但他没说话,只是静静听骆庭继续说。
“我梦见自己被关在笼子里,笼子外面着火了,没人来救我。我只能自己想办法打开笼子。”
骆庭语气很平静,与昨晚深陷噩梦时的惊恐无助大相径庭。
卓雨默听到笼子与火这两个词,不由得心中一凛,眼神诧异而忧虑,凝视着骆庭的目光似乎在询问这与钟慕儿时的经历有无关系。
“钟慕不是家里的独生子,他还有个哥哥。”
“他还有个哥哥?”卓雨默闻言大吃一惊。他从没听钟慕提起过这个哥哥,他一直以为钟慕是家里的独生子——现在媒体不也一直都说钟慕是骏光的唯一继承人吗?怎么完全没听人提过钟慕哥哥的事?
“他哥哥现在人在哪里?
怎么钟慕从没跟我提过
……”问出这句话时,卓雨默心中已经隐隐有些不祥的预感。既然钟慕不提,媒体也刻意以春秋笔法模糊带过,那这其中肯定有大的蹊跷。
“他哥现在不在国内。”骆庭说着指了指头,“精神方面有点问题,被送出国休养了。”
“是钟慕送出去的吗?”卓雨默越听眉头皱得越紧。钟慕有双重人格,钟慕的哥哥精神方面也出了问题,这到底是家族遗传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骆庭摇头:“是钟慕失忆前的事了,所以钟慕根本不记得他还有这个哥哥,周围的人应该也不会刻意提这件事。”
说到这里,卓雨默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猜想。但他不能确定,只能耐着性子、忍着内心的焦虑心痛静静听骆庭接着往下说。
“钟慕的哥哥比钟慕大六岁,他们不是一个母亲生的。钟慕的母亲实际上是他哥的后母,他哥的母亲似乎很早就去世了,但死因——我不清楚。”骆庭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眼神忽然变得阴鸷起来,就像一只花豹看到带血的猎物近在眼前,他闭了一下眼睛,将兴奋的情绪压下之后才接着说道,“钟慕十二岁的时候,他母亲也去世了,医生的诊断是心脏病导致的猝死。那个时候他哥已经被送出了国,这么多年,应该是靠着信托基金生活。钟慕从小胆子就很小,什么事都不敢声张。所以他的……”
骆庭话说到一半忽然又顿住,半天没出声。正端坐着一边聆听一边思考的卓雨默被这段过于冗长的沉默吸引,扭过头,就见骆庭也紧紧皱着眉,一副万分困惑的模样。对方抬眼朝这边看过来,两人对视的那一瞬,卓雨默陡然反应过来——这不是骆庭而是钟慕!
钟慕在骆庭说到最关键时出现了,直接截断了骆庭后面的话!
卓雨默记得之前钟慕说过,即便现在身体被骆庭接管,他也有一些模糊的意识,能透过骆庭的视角看着周围正在发生的一切。他现在几乎已经能肯定,钟慕是绝对不想骆庭说出他儿时那些事的。
但其实透过骆庭说过的这些,结合钟慕、白医生以前的一些话,卓雨默已经能勉强拼凑出一个大致的真相。即便许多细节还不清楚,可是导致钟慕变成这样的根源已经很明显了。
这一定跟钟慕的父亲有关。男人死了两任妻子,大儿子精神出问题,小儿子人格分裂,这已经不能说是不幸了,而是,邪恶。
叹了一口气,卓雨默拉过钟慕,无言地给了他一个拥抱。
“累吗?”他把下巴搁在钟慕肩上,闭着眼睛轻轻问道。
钟慕似乎也知道卓雨默为什么忽然抱过来,面对这个古怪的问题,他只是温柔地应了两个字:“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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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次被打断的谈话之后,卓雨默再也没有主动打听过钟慕的过去,他们很有默契地都不再提这件事。可继骆庭噩梦之后,晚上睡觉向来平静的钟慕似乎也开始做噩梦了,古怪的是,他噩梦的内容居然也是笼子与火,他说他被关在笼子里,笼子放在一幢大到令人害怕的房子里,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