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眼瞧着那些人从震惊再到恐惧,这些虫子用看异类的眼神看着我,好像我才是什么虫子,具体怎么形容呢?原来的三殿下受多大委屈他们一点不会理会,只是我这个恶心东西讨回了一点代价,他们便觉罪大恶极,这断不会是正常人能做出来的,然后指责我就是没有人心,疯疯癫癫,和他们完全不同。看,我已经预料到了接下来的剧情走向,因为这种话本已经刻在骨子里了,很深很深,并且时时刻刻如影随形。
领头的太监颤颤巍巍指着我,哆哆嗦嗦说不出一句话来,我体贴地展露最温柔的笑意,随手将它的手指切下:“以后不要用手指着我哦,公公。”耳边响起尖叫,我缓缓在这美妙乐声中开口:“有什么事吗?”
这时候倒是没虫子说话了,看起来挺怕我的,真有自知之明。
没人说话的僵硬局面被这突如其来的太监打破了,这虫子明显比之前那个地位高:“三殿下,皇上听闻您恢复清明,甚是开心,待会有太医为您诊治,您放心,皇上不会让您白受委屈的。”说罢,也不管我怎样反应,转身就走。不一会就有侍卫遣散人群,收拾我的烂摊子,更是当天就让我搬离这,住到新宫殿里,有关传闻已经流传甚广,这所谓皇上管没管这事我就不得而知。
思之及,我不得不佩服这皇上办事利索,只是不知是他手段狠辣所以与我有关的消息能这么快被他知晓,还是它一直知道“我”受人欺负却坐视不理,直到换了个芯子才有所行动。不管怎样,它都令我侧目。
我在这新宫殿里住了五日,日日都有太监替我把脉,开些黑乎乎看起来就苦的药,我真是一点都不像喝。
但有名叫小月的宫女却每次都要逼着我喝,当我快要生气的时候她就要哭不哭的:“您如果不喝的话,姑姑就要责罚于奴了,她真的很凶……”我最讨厌要挟我的人了!可是我每次却会鬼使神差地喝下那碗药,然后获得一堆夸赞和一块甜甜花糕,这人还蛮上道的!
小月说今日是上元节,我得参加宴席,我自知不能躲过,便任由她为我打扮。一个时辰过去,她对着我连连称赞:“殿下,您真是俊极了!特别好看!奴没文化只会这么夸赞,但是一点也不影响您的美!”废话,我在仙界之时就好看,下凡之后不得美死。
我被安排坐在皇子那一列,不得不说这狗皇帝的基因真不错,一溜烟的俊男靓女,六位皇子,三位公主。这五皇子长得最好看,当我把目光投向他时他还朝我露出一个笑,真是有点傻。
我没有理会他,坐等开始。
“今日,朕于祖先与神明面前祈求安宁,并庆祝朕的三皇子大病初愈,请诸位,尽情享受。”它的一席话将所有人的目光拉向我,那些虫子打量着我,自以为隐藏的很好。我不介意让狗皇帝死的时候更痛苦些。
支撑我熬过这场暗潮汹涌的宴席的就是好吃的糕点了。直到我吃完最后一口已经有五个恭喜我的虫子了,再待下去,这些虫子咬得就更厉害了,我寻到一个好时机快步离去。
今日下了点雪,气温压低不少,宫中点满各种花灯,硬生生将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掩埋进歌舞升平里,不论是九重天,还是青丘都是如此,好似有权的地方就有这些。
即便这样,我也依旧爱权,不得不爱。
我不知我是怀着怎样心情回顾这一切,可能到现在为止我都在躲。
梦里的景象真实得紧,我躺在华丽的床榻上,下一秒就跌落深渊,那深渊中伸出许多只手,死命拉着我,好像生怕我跑掉,我几乎一下子就知道这是在梦里,如果是真的那我根本不会挣扎,我好像巴不得死掉,但我清清楚楚知道,这是奢望。
奢望的源头是什么?
我不敢细想,只要深入一丁点,当年的恐惧就好似从未间断过的萦绕着我,哪怕我不想承认。
他们在把我往外推,更准确的说是把我扔出去,从小到大我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到底是谁,他们将我生下来却没尽过一天的责任,之后却口口声声要我报恩,报恩的对象还是我那身娇体弱,扶风弱柳的亲亲好哥哥。
当真是可笑,如果他们直接言说还到罢了,我那哥哥从小对我极好,每晚月光洒满大地,他总是踏着星光而来,一双杏眼弯到人心尖尖,从口袋里悄悄摸出包得严严实实的糕点,我狼吞虎咽时,他就专注盯着我,一眨不眨的,每每将我瞧得不好意思才低下头,现在想来他应当在心里早就将我这幅狼狈模样嘲笑千万遍了。
只是当时我尚且年幼看不出这好看皮囊下到底是怎样灵魂,当我因为父母突然对我百般呵护而沾沾自喜时,他们的一句话却将我直接打回原形,“折清啊,你阿兄病实在严重,需要……”我来不及多想直接追问,“需要什么?”谁知他们支支吾吾,眼神乱瞟,半天才从嘴里吐出几个字:“至亲的心头血……”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原来我竟如此不自量力,我该怨谁呢?我怨自己幻想着和他们和和美美,我怨父母偏心偏到没边了,我怨阿兄可阿兄是这个家里唯一对我好的人,就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