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孟怀疏和郁怀竹发现到嘴的鸭子飞了,怒而追下山。
循着残存的气息追到大婶家,两只聻换了一幅容貌,敲响大门。
大婶从门缝里瞄着他俩,说:“您好,干嘛呀?”
孟怀疏彬彬有礼道:“您好,请问昨夜是否有一位道长和一位公子来投宿?”
大婶:“怎么了?”
孟怀疏:“我想求见那位道长,很急,劳烦您通传一下,感激不尽。”
大婶:“你等等。”
苏堇玄打开门,问:“你找我有何贵干?”
孟怀疏作势给苏堇玄跪下,苏堇玄一把扶住,他立刻顺势站直了:“有位叫张庭的道长说尊驾能救我妹妹,叫我来这找您,求求您救我妹妹一命……”
郁辞雪好奇地走来,看见孟怀疏和郁若竹的假脸,没认出来,他的系统幽幽提醒:“宿主,面前这两个人,是你亲手逼出来的反派。”
郁辞雪哽住,下意识想溜,突然想起自己也顶着一张假脸,遂理直气壮地走上前。
郁怀竹也凄凄切切地说:“道长说除了尊驾没有旁人能救得了我们的妹妹,她好可怜啊,求您救救她吧……”
苏堇玄:“你们是活人吗?怎么证明?”
孟怀疏:“我们除了是活人还能是什么呢?我对‘怎么证明自己是活人’不太了解,要不尊驾摸一摸我的心跳?”
郁怀竹:“要不尊驾拿您的剑往我身上戳一下,看我会不会现原形?”
苏堇玄本来想拒绝他俩,但他俩哭天抢地,神情不似作伪,又兼软磨硬泡,最后答应了。
苏堇玄心想,这一趟吉凶未卜,多带两个同行多两份保险,于是邀请郁辞雪:“道友,可否与我同去?”
最后六人一起前去。
他们来到“郭府”,孟与郁上前敲门,丫鬟从门缝里瞧了一眼,打开门说:“大公子,二公子,你们找到救小姐的方法了吗?”
真正的大公子二公子早成了安安静静的尸体。
苏堇玄来到郭小姐的房间,正赶上郭小姐发作,她发出高亢的尖叫:“啊——好痛——救命——”额头青筋暴起,浑身冷汗涔涔,剧烈缠抖,并满床翻滚。
郁怀竹用哽咽的语气叙述:“我们家来过好多道长,试过十几种驱邪的办法,最后一个道长说,妹妹和那只恶鬼之间的因果太深了,等到妹妹偿清了因果才能解脱,那时妹妹还有没有命在都不好说。”
苏堇玄:“我还有一个办法,找到那只鬼怪,让它主动解开令妹身上的诅咒。”
他找郭小姐姐丫鬟询问线索。
丫鬟说:“小姐从小特别幸运,幸运到一种诡异的程度,院子里有颗枣树,枣熟时,她念叨一句,枣自己掉在她手上;零花钱不够时,走在路上捡到金块;有别的小姐欺负她,,无一句描绘得出他的绝代风华。
浮蕤横抱起修士,来到一处人间梨花院落,轻放于榻上。
他转身欲走,却觉袖上一阵阻力,原是被修士拉住了衣袖。
浮蕤淡淡地垂眸,目光静谧地落于修士脸上,像花瓣无意地飘零。
天光被窗棂裁成碎金光斑,映射出空中细小轻盈的飞尘,映在浮蕤脸上,那张端致如霁月清风的面容便恍如梦中。
修士轻轻出声,音质琅琅如玉落珠盘:“恩公,我名文湛之,弱冠之年,昭华仙尊的六弟子,出身金陵文氏,请教恩公名讳,以便日后涌泉相报。”
浮蕤:“涌泉相报不必了,我名浮蕤,养伤的日子里不要想太多,你家里肯定有办法治好你的脸,我非专业的医者,只能把你治到性命无虞,不过我既然救了你,就不会半路将你抛弃。”
文湛之问:“我与恩公萍水相逢,还砸了恩公一下,为什么恩公愿意如此待我?”
浮蕤:“不用一口一个恩公,叫我名字就好,我救你,就跟救小猫小狗一样,你非要一个理由,那就当我日行一善好了。”
文湛之遇到数不胜数的对他好的人,有人是因为他的容颜,有人是因为他的家世,在他风光无限的前半生里,根本没有被“日行一善”的机会,这也是他第一次收获不求回报的付出。
他并没有什么诸如“被浮蕤侮辱”之类的感受,相反,在他遭受师尊的抛弃和师兄的仇恨之后,浮蕤如一根浮木,让他在绝望之中再次燃起一丝对人性的希望。
除了刚遭遇的事件,他算是被爱包围着长大,作为众星拱月的天之骄子,没听过半句重话,自问平生与人为善,自当收到善报,所以没有对浮蕤抱太多揣测。
他一双明眸满怀孺慕之情地说:“即便您不需要我的报答,我也会将您的恩情铭感五内,不叨扰您了。”
浮蕤:“嗯,对了,你现在需要吃饭了,我让人每天给你送点清粥小菜,这段时间要忌口。”
文湛之:“我吃辟谷丹就好。”
浮蕤:“……不行,你可能不知道……你已经经筋俱碎,如果服用辟谷丹,灵气在破碎的经筋中冲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