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予铭只能选择以睡梦中的拥抱来回应方毅的心意,因为他知道,再近一步,他总有一天会亲手杀si他的学长,用他长满尖牙的嘴巴。
被周予铭抱着睡一整晚,方毅醒来时除了腰酸背痛,更多的是没睡饱的头疼。
彻夜都在对抗着内心的冲动,他知道周予铭对他一点感觉也没有,不能擅作主张。
从周予铭的脚下挣脱,不知道什麽时候,他们已经从拥抱变成某人将腿放在别人身上。
时钟显示六点十三分,周予铭仍处於熟睡状态,用棉被将自己裹成春卷。
不,春卷饼皮薄,若是厚棉被,他此时的样子更像刈包中央的那块炕r0u,至於方毅,可能是没夹好落出饼皮的可怜酸菜,一整夜没睡,还被寒风冻得喉咙痒。
他将一只手露在外头的炕r0u整块塞回白se面饼中,那只手细得能轻松用虎口环住,他想起周予铭已经一个多月没进食,到一楼冰箱取出一包徐清的r0u,又一次煮起诡异的汤品。
顺便蒸两颗白馒头和煎荷包蛋,一份留给刚考完学测、不知道打算睡到何时的老姐,一份自己享用。待周予铭醒来时不见他人影,下楼寻找他,他将汤推到他面前。
「早餐。」
「用老师的r0u煮的吗?」
「对。」
周予铭用汤匙搅拌几圈。
「你g嘛搅拌?」
「哇,香喷喷,谢谢学长。」
周予铭拉椅子坐下,小口吃起r0u,烫到舌头,被方毅叨念几句。
周予铭吃得愉快,但吃到一半时,忽然说:「学长,其实这几天我不用吃r0u。虽然吃了很开心,但还是不吃好。」
「为什麽?」
「因为他们给我打的控制剂药效还没退,我觉得现在吃很浪费。想留着之後吃,才不会以後要吃没有。」
「哦。」
方毅将最後一口馒头吃掉,见周予铭放入口中的r0u量越来越吝啬,有些怜惜。饿这麽久了,却连一顿餐都舍不得大口吃,於是方毅上楼,打电话给徐清。
徐清迅速接起,一听方毅用不太好意思的语气呼唤:「徐老师。」
徐清便知道方毅的来意。「学长,怎麽了?粮食短缺了吗?」
「……对。」方毅不知道怎麽连徐清都称呼自己学长。
「好,今晚宰给你,周予铭真贪吃啊。」徐清理所当然地使用方毅曾经觉得怪异至极的名词。
「谢谢老师。」方毅心想,徐清真是爽快的一个人。
「但作为答谢,你得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麽?」方毅好奇,他和徐清素不相识,徐清究竟会问他什麽。
这时,电话另一头传来一名nv子的规劝:「徐清你真bang,在游泳池里讲电话,希望等一下你手机掉进水里。」
「他那台才刚换。」一名语气冷淡的男子补充。
nv子抱怨:「你不要可以送我,我这台用了三年了,用半天就没电。」
「我用五年了。」男子说。
徐清的轻笑透过电讯传来,和方毅说:「等我几秒钟。」
接着方毅听见泅水及物t离水之声,徐清似乎听从nv子的话离开了水池。
「抱歉,我朋友叫我不要在泳池讲电话,你还在吗?」
「在。老师要问什麽?」
「你是什麽时候开始让予铭吃你的r0u的?」
方毅回想。「大概中秋节前,九月底吧。」
「在那之前,予铭有吃别人吗?」
「没有!」方毅加重语气,维护周予铭清白。
徐清被他的努力给逗笑。「你知道他有做什麽事情忍耐吗?」
方毅想起昨夜那挂在自己身上的手。「他好像,会咬自己的手。」
「哦,就这个而已吗?」
「我只知道这个,改天有机会问问他,看有没有其他方法。」
「如果只靠咬自己的手撑六个月,真的很厉害。」
「老师您怎麽知道他撑了六个月?」
「感觉。」
「嗯?」那老师的第六感真准。
「发病时长不同的食人兽,吃人的感觉都不太一样。我从小被吃到大,所以慢慢就感觉的出来了。这是我的特殊能力,孙东航没有,厉害吧?」
「厉害。」方毅笑了笑。
「我现在在澳洲,这里是正夏天,饭店的游泳池好宽敞。」
「对不起,我马上挂掉。」
「不用啦,我付得起。」徐清又笑。
「祝老师度假愉快,掰掰。」
「你也是。」
方毅暗忖,他可不是在度假,也不知道老师是在祝贺他些什麽。
两人结束通话,方毅回到一楼,周予铭将最後一块r0u切成十等分,一口一口慢慢吃。
「老师说还会寄r0u来,你尽管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