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
他关上门,问怎么了。
郁清吐出一口浊气,满脸烦闷:“今晚回老宅。”
陈随了然,将手中的文件递过去,“我去安排。这是项目部季度报告,明天的会议资料。”
“有什么可安排的,”郁清揭过话题,打开报告扫了几眼汇总的数字便扔在一边,“报告没问题就说说方氏。”
“昨天的服务生已经调查清楚让人盯着了,我们离开后郁城和方侯明谈了三个小时,现在应该还在考虑,没有明确动作。”
郁清嗤笑,“等他墨迹完别人的项目都开工了,知会他一声,让郁城投资占三成,这块地就是他的。”
“三成?”陈随有些意外,“按方氏往期工程,这个项目最低也要投45亿,星锐娱乐还在起步阶段,郁城拿不出多余的流动资金。”
“他那么挂念我爹,难道就没有自己的爹?”郁清冷着脸,语气不善,“要么滚蛋,要么回去拿他爹的棺材本。”
陈随心知他还在记恨昨晚的事,不再多话:“我去处理。”
郁家的老宅其实并不老,不过是十几年前郁鸣看中的一块地,投了房产,按他心意留了一栋别墅自己住。老爷子去世后,他便彻底搬来了这边,连带着管这里叫老宅。真正的老宅现在其实住的是郁老三一家。
这片别墅区地段好,离市中心也不远,不少人眼馋,却被“不对外开售”打回去,包括他的两个兄弟。
所以,这里完全是郁鸣的地盘。
黑色的车辆在林荫小道上时隐时现,郁清看着窗外的一草一木,都觉得印着那个人的嘴脸,让他厌恶至极。
车停在大门前,陈随替郁清打开了车门,管家早已恭敬地侍立在门口。
“少爷,先生在三楼书房等您。”
郁清置若罔闻地进门,连眼神也未在他身上停留半秒,只对着跟在身后的陈随留下一句“在下面等我”,便径直按了电梯上楼。
厚重的木门推开,脚步声收进柔软的地毯里,郁清在那张宽大的实木书桌前站定。
“说吧,什么事。”
他如愿看见眼前的上位者皱起了眉,沉下面色,呵斥出一成不变的话语:
“这是你跟我说话的态度?像什么样子!”
但郁清懒得和他装,也没心情听他说教。
“我什么态度你第一天知道?要演父慈子孝就去找你的乖儿子。”
“乖儿子”显然不可能是郁清自己,而是郁鸣那养了十几年还没能认祖归宗的私生子——季思才。
郁鸣被郁清两句话堵得胸闷气短,却又眼见着把火压了下去,他深深看了眼郁清,道:“思才不论如何都是你亲弟弟,今晚他也回来,我们一起吃饭,好好谈谈。”
郁清快被气笑了。
“您屈尊降贵打电话把我叫回来,就是想修补一下我跟他不存在的‘兄弟’关系?”他咬重了兄弟两个字,满眼嘲弄,“怎么,知道父慈子孝没可能了,还想让我给你演兄友弟恭?”
“郁清!”
郁鸣拔高了声音,怒喝后是落针可闻的安静。
沉默在凝结的空气里蔓延,郁清不想再多说一句话。他转身,还没来得及踏出一步,便对上了刚开门欲进的人。
还是那张他一点都不想看见,笑意盈盈、惺惺作态的脸。
“父亲,大哥。”
季思才仿佛感觉不到硝烟弥漫的气氛,打招呼后又满含歉意地看向郁鸣。
“管家说您在书房等我,没有说大哥也在,抱歉,父亲。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郁鸣摆了摆手,恢复他往日不怒自威的姿态,开口道:“进来吧,正好说说你的事。”
门复又被关上,郁清还是站着没动。季思才略过他站在郁鸣面前,颔首立正,一如父亲认可的“乖儿子”。
“思才也快毕业了,”郁鸣看了看这个儿子,和郁清冷漠的背影对比起来,像是颇有欣慰,“等下个月进公司,你带着他多学学。”
不出意料,郁鸣还真是给他尽心铺路。郁清如此想着,侧过身看着他反问:“你觉得我会同意?”
说罢又转向季思才,如同看待廉价商品的目光打量不过两秒,却已然看得季思才面露尴尬,他勉力维持着表情,试图辩驳。
“我知道自己比不上大哥,才想早点进公司多学学,而且我会隐瞒身份,不会让大哥为难……”
“身份?”
郁清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微挑着眉吐出这两个字,像是两根刺扎进季思才的喉咙,脸面被郁清碾在脚底踩了又踩。
敏感的字眼仿佛也戳到了郁鸣的痛脚,他不想再听到郁清说出什么气人的话来,指节敲在桌面上,语气强硬:
“郁氏还轮不到你跟我说不同意,下个月安排思才入职,我也会叫陈随盯着。”
下达命令的口吻,没有商量的余地。
郁清冷笑一声,几步摔门而出。
这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