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问明了仁济药堂的所在,便匆匆赶了过去,不一会儿赶到现场。
仁济药堂是百年老店,地处沙洲府最繁华的街市。一张金字招牌熠熠生辉,门面虽不算大,但前来问病抓药的客人络绎不绝,店里伙计忙得不可开交。
玄王二人双双施展轻功,在街市上飞速巡查一圈,并未发觉附近还有其他人马,这才纵身跃上药堂屋顶,隐身藏在屋角暗处,屏息等待魔伞现身。
两人一动不动,等了两个多时辰。
待得日上三竿,正午时分,玄晧忽然动了动,指向人群中一个衣饰华贵的中年妇人,悄声说道:“北天王魔伞来了。”
王临风轻轻“啊”了一声,奇道:“她的容貌怎么不一样了?”
这话一说出口,他自己就想明白了:魔伞从前在华山上易容成掌门夫人周胜男,后来押送人质赶路途中,也一直没有除去伪装。但那天她和十八罗汉打过照面,侥幸逃脱之后,忌惮追兵尾随,便索性卸掉伪装,敌人反而认不出她的真容来了。
王临风还是孰佛孰魔?
王临风正盼着和她动手,清声喝道:“贫道这就来领教魔伞天王的高招!”当的一声,拔出长剑。
玄晧却摁住王临风,正色说道:“王道长,我和魔伞天王有多年同门之情。今天由我来和她算账,恳请道长不要插手。”
王临风忙道:“玄晧师父,今日又不是江湖比武,救人才是最要紧的,还讲什么单打独斗的规矩?”
玄晧朝门外看了一眼,又冲王临风眨了眨眼睛。
王临风微一沉吟,这才领会玄晧的用意:屋外还有一个神秘人虎视眈眈,玄晧这厢专心对付魔伞,自己得保持警惕在旁掠阵,以免神秘人背后偷施暗算。
于是,王临风退到门边,手握长剑,伺机而动。
玄晧则朝魔伞躬身行礼,淡淡说道:“魔伞天王是武林前辈,请您出先手罢。”
魔伞怒骂道:“你叛投少林寺,别的没学到,倒是把正道的伪君子做派学了个十成十!”
她话虽如此,手上却不客气,咔嚓一声,也不知触动了什么机括,混元伞伞盖上弹起数百枚银色倒刺,犬牙交错,一圈套着一圈,整张伞面寒光闪烁,只要碰到敌人身体,就能撕下一大片肌肤。
魔伞大喝一声,双臂发力,混元伞急速转动,朝玄晧迎面飞来。
王临风见这混元伞可攻可守,当真是一柄霸道十足的异形兵器,不由跃跃欲试,真想和她较量一番。
玄晧拔出戒刀,待混元伞攻至面门,使出一招“脱离苦海”,戒刀画了一个圆圈,从下而上挑将过去。
只听铮的一声巨响,刀伞相撞。
玄晧身形稳如金钟,魔伞却被震得虎口崩裂,鲜血喷涌,强忍钻心剧痛,才没将混元伞脱手抛出。
她心中一惊,这才发觉小师弟的少林功夫远胜于己。
其实,魔伞精修机关术,擅长以机关陷阱取人性命。如华山石窟擒拿十二首领的陷阱,就是她的得意手笔。
但一心难二用,她沉溺于奇技淫巧之中,未免荒废了武学之道。
偶尔与人硬碰硬比武,也都是占了混元伞这奇形兵器的便宜。真正遇上武学高手,她说什么也无法靠武功取胜。
玄晧一招得手,占理不饶人,一套少林刀法施展开来,招招刚猛,力道雄浑。
魔伞被打得连连后退,混元伞牢牢护住前门,招招都是守势,已无力再作攻击,如此下去,只怕十招之内就要了账。
她正心急如焚之际,忽然瞥到门边翘首观战的王临风,心中一动,高声说道:“魔剑小师弟,武当派老道士可是我们圣教的大仇人,你怎么和他的弟子混到一起去了?武当道士眼高于顶,个个傲慢得不行,你和他们朝昔相处,只怕不太好受罢?”
玄晧知她是在扰乱自己心智,一言不发,专心递招。
魔伞见挑拨离间不成,话锋一转,换成自嘲语气,酸溜溜说道:“咱们四大天王当真是命运多舛,一个剃光头出家做和尚,一个给华山派做了十年老妈子,还有两个更可笑,直接下地府做鬼王去了。只怕恩师家里风水不好,咱们同门四人竟闹成这副模样,传出去都要叫人笑掉大牙了。”
玄晧愣了愣,说道:“是谁下地府去了?”
中原武林虽然人人都知章碧津为魔教所擒,但依据只是万千鸿在华山上所透露的只言片语。至于章碧津是如何发疯,如何被擒,外人却都不知详情。
王临风与玄晧同行数日,却几乎没有交谈。是也,玄晧并不知道魔音魔珠已双双毙命。
魔伞却从万千鸿处隐约听闻了一些内情,此时见玄晧神情疑惑,不禁哈哈笑道:“你魔音师姐和魔珠师兄死在谁的毒手之下,原来你还不知道吗?你和这贼道士称兄道弟,狼狈为奸,原来他什么都没告诉你吗?”
玄晧回头看了王临风一眼,眼神中又是诧异,又是疑虑。
王临风心中一紧,暗道怎么好死不死,非得在这个关头坦白实情?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