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帮你带她回来,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那莫,你要清楚,我并不是跟你商量。”见那莫迟迟没有反应,他厉声道。
桑基说起其他,“我打听到你妹妹去哪里了,人贩子把她卖给了北边的一个小镇。”
“怎么,你还幻想当卡尔的情人?你知道他是什么人物吗?本地最大帮会q5,是他一手建立的。他一路走来手里的人命不止一条。给你举个例子。八年前他屠戮了甘地一家,连仆人和五岁孩子都没放过,尸体被他拴在房梁上,现场血气冲天。这种人你也敢接触?”
颇有故人之姿,不过是个妓子。
在面前。
那莫低垂着头,咬住嘴唇暗自跟自己较着劲儿。他不是没想过卡尔是个危险人物,只是那莫没得选,他从生下来就只能被选择。
桑基踟蹰一下脚步,笑道:“你还知道这个,q5的帮会基地而已。你只需要离开这里,随便去哪个大街小巷都可以,q5的人比田里的蝗虫还多。你不知道,卡尔找你都快找疯了。”
那莫看他短暂一笑又快速把笑意藏起来,暗哑道:“我又能怎么杀死他?他这样的人,即使死了我会被安排陪葬。”
“126号别墅,在哪里?”
刚踏入q5的势力范围,一辆泥泞黑车从街道尽头刹过来。怪他金发太明显,亦或是黑夜里只有他一个人太异常。
暴雨倾洒,东方闪出一道惊雷,猛起的山火在远处疯狂绵延。
桑基挑起一边眉头:“看来你被卡尔养得不错。听他们说卡尔看上了一个男人,金发碧眼,细腰翘臀,我好歹在这里混迹了好几年,想来也只有你了。没想到真是,前一秒孤苦伶仃寻妹妹,后一秒就跟黑帮扯上关系,你胆子够大。”
火烧到桑基的眼里,褐色瞳孔里混杂了欲望与野心。那莫与他心底的野兽打了个照面,他垂眸偏过头,只知道正经警察不会绑人和谋杀。
“这才乖嘛,既然如此我也不为难你了,卡尔一死,我就把你妹妹带回来。”桑基沙哑着朝他道,解去那莫手腕上腥红的绳索,“当然如果你不想让你妹妹活着的话,我也可以成全你。”
混合的气味袭来,伏特加烈酒的厚重与雪茄的刺鼻,还有纯度极高的毒品恶臭。
“那莫,你觉得你有什么价值,能让卡尔坠入爱河。卡尔的情人你两只手都数不过来,你在妄想什么。”
粗暴且不可反抗地掐住那莫的咽喉,窒息感扑面而来,显出异常清晰的喉结,纤细微小,他在尝试主宰那莫的人生。
一串草珠子项链丢在那莫腿上。
“杀死卡尔。”
他脑子眩晕无比,他视线聚焦时雨还没停,头顶有把伞遮雨。从湿发坠落的雨滴落在那莫锁骨窝里,又沿着紧致的肌肤慢慢滑下,溜进浅蓝色睡衣低领。
“有人会接应你,告诉你该怎么做。即便你死了,我也保证会让你和那莎南见一面,再给她安排一户首都的好人家。”
“好久不见呐。”
压抑,与先前不同,还有无力反抗的窒息。
陡然放开他,那莫几近咳嗽出血。
桑基明暗交错的脸印在那莫眼睛里。他半蹲下,宽阔胸膛上的墨色衬衫也跟着崎岖褶皱,桑基挑开那莫的睡衣,胸前凸起的红点旁还留有卡尔的牙印。
甘地是buzzi的创始人,在buzzi与q5交锋冲突的时候,卡尔亲自清除了最后的障碍。
他也许就要死了,他好像很容易死。蝼蚁在丛林里向来都是牺牲品。
被拽下车,那莫腿脚都在打颤。他听熟悉而磁性的低哑嗓音:“放开,我他妈没让你们绑人。”
睡衣是卡尔挑来给他的,显然是有些大了,一阵风都能将他吹走。
眼泪再次淹没那莫的眼眶,那莫止不住泪水,这是天生的,那莫恨自己强硬不起来,连质问都没有一丁点的气势。
那莫没有反抗,任凭几个纹身遍布的青年给他套上黑麻布袋子。
那莫冲他大喊,“是我想选的吗?是我想在毫不相干的人眼里做爱吗?你没有走到我这个地步。”
从烂尾楼下来,暴雨还没有停,淅沥雨点从阴暗处砸下,陷进幽湿泥地里。他望见远处的灯塔,微弱灯光穿过密集雨点照在他倦怠的脸颊上,一伸手光便移走了。
他不想回去,何处能收留他?
“够了。”
布满厚茧的手抹去那莫眼角的泪水,桑基不得不承认他具有当小白羊的特质,咸湿的泪花都蓄在眼眶里,眼珠子像水里的月亮,奇特的蓝色月亮,蛊人般一眼之后再也忘不掉。
“你干什么?!放开我!”
雨霹雳击打在那莫身上,水珠如流水般从头顶流到战栗的指尖,脚步千斤重。
“什么?”那莫仰头看他。
轻微沉重地点过头,心底深处却在呐喊,他的心绪似被淹没进深海里,泥沙封住口鼻,那一点声音由小渐大———答应他,需要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