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与埃德蒙交换了一个眼神,泰然自若地走下车,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普通的路人,然后坐进他的车里,放下遮阳板,谨慎而又不显得刻意地跟上他们。
城区的道路周道如砥且四通八达。形形色色的车辆从支路驶入他所在的干路或者从干路转入一侧的支路。约瑟夫把自己汇入车流中,双眼像猎鹰般紧盯着前方线条刚硬的越野车。跟了大约四十分钟,与他们同行的车辆越来越少,他长时间暴露在对方的后视镜中。
“埃德蒙,交给你了。”约瑟夫说完,向左打了半圈方向盘,驶入一条更加偏僻的车道。
“收到。”埃德蒙驾驶汽车从一辆商务车后面探出半个车头,然后超过它,继续约瑟夫的尾随工作。
“你觉得他们要去哪里?”约瑟夫暗自庆幸他现在轧过的道路与埃德蒙的没有呈y字形分开。
“不知道,我不熟悉这里。”道路两旁灰白的楼房被一片接着一片的树林代替。明明是生机勃勃的绿色海洋,却莫名让人感到萧条。当最后一辆车开启转向灯,即将与他们分道扬镳时,弯曲的道路被树林遮蔽,望不到通向何处。
毒辣的太阳不放过北温带的一寸一土,空气仿佛停滞,没有风浪,没有鸟声。如果不是交易需要,前方的黑色越野不会出现在这,他更不该出现在这。
“乔,我不能继续跟了。”他转动方向盘,与那辆普通的红色轿车一起开进左侧的支路。通讯器中迟迟没有声音传来,但他可以百分百肯定另一端的男人皱起的眉心能轻易地夹死一只苍蝇。可他又何尝不是呢。
他在路边停下车丧气地揉了揉太阳穴,缩小导航地图,在屏幕上滑动手指。在看到一大块蓝色区域后棕发男人像是攻破了坚不可摧的安全系统般兴奋地说:“我知道他们要去哪了,是码头!”
三分钟后,埃德蒙掉转车头,重新回到主干道上,朝着蓝色区域驶去。他将车子迅速地停到码头外的一处空地上,用全息技术让车子隐形,包括在车里的他。
从外围的观察来看,这是个年久失修的集装箱码头,大大小小的集装箱杂乱无序地堆积在一起,在长久的风吹日晒下变得锈迹斑驳,黯淡无光。而这里是进出码头的必经之路,视野宽阔无阻,是个不错的监视之地。
“我已经到位了,你得快点。”他的话音还没完全落下,便看到公路的另一边,一辆疾速而来的越野车强行穿过林地——他为受损的车身感到心疼——冲上公路,漂移到他旁边,然后融入到灰白的墙体和浓郁的绿荫中。
这风险很大,搞不好就会与对方面对面碰上,但他们顺利地搞定了。他还没来得及称赞约瑟夫精湛的车技,码头里出来一辆车,当然是他们都认识的那辆车,没一会,消失在弯道上。
约瑟夫三两下从车里跳出来,脚下生风地跑进码头。至于他为什么不开车进去是考虑到车子目标太大,如果他没能及时带迪恩出来,他们都会陷入麻烦。
码头不大,约瑟夫顺着路口一直往里跑。他原以为要花点时间才能找到迪恩,幸运的是他很快在一个大型的集装箱吊机下方看到被用手铐铐在机架上,精神状态极差的黑发男人。
男人刚恢复意识,晃动脑袋的动作虚弱又无力。他努力地撑开眼睛,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他在来的路上被下了一剂猛药,若不是他变种人的体质,这会他应该还不省人事地瘫倒在地上。
“妈的。”约瑟夫从齿缝里挤出一连串低声咒骂。他从背包里拿出一套开锁工具,当然不是那种正经的开锁工具,是各种长短大小不一,外观形似细针的推杆。这套齐全的工具是迪恩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他在出发前,在迪恩的指导下练习了好多次。说他聪明也好,天赋异禀也好,总而言之,他在练习中漂亮地解开了一个又一个锁眼。
他从中抽出一根推动杆,插入手铐的锁眼中。一股轻微的酥麻感沿着他的指尖流向四肢百骸,与此同时,迪恩像触电般全身痉挛,溢出口的呻吟被他硬生生地咽回肚里。约瑟夫立马拔出细针,转而扶住迪恩颤抖的双肩。“你没事吧。这手铐,该死。”
他听说过这种手铐,但没真正见过,一般用在押解重要或者危险的囚犯。狱警可以通过遥控使手铐放出千万伏的高压,把不老实的囚犯瞬间电晕,与电击棒差不多。还有一种高压激活方式就是强行打开手铐。
“我没事。”迪恩靠到吊机的机架上,支承住瘫软的身体,“快点。”
“你坚持得住吗?”约瑟夫担忧地问。
脸色苍白的男人点点头,闭上了眼。
约瑟夫咬住下唇,再次将推动杆插进手铐的锁眼缓缓转动,接着插入撬拨杆。他能感到绵延不断地酥麻感和刺痛感沿着脊柱直窜而下,谈不上美好,更别提迪恩所承受的千万伏高压了。约瑟夫从他们碰在一起的肢体上能明显感到他的阵阵抽搐。令人更加沮丧地是他打不开锁——迪恩的痉挛带动手铐颤动,同时他自己的手也在不受控制地发颤。
他又一次拔出细针,抬头看到迪恩额前的黑发已经完全被汗水打湿,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