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得、美

    同桌老实摇摇脑袋：“没有。”

    果不其然，除了早一步回来的三个舍友，四眼就坐在宿舍中央六人桌，我那位置，桌面上还摊开我没来得及收的《海淀名题》，那书还是他给我挑的。

    “宿舍背后的围墙能不能翻，有没有保安巡逻？”

    “不急。”我避开他，扬起书本扇风，打岔道，“中午吃饱没？”

    四眼：“……”

    “噢，”我晃着椅子后脚，一摇一摇地说，“尖子班就是了不得。”

    “午休时间快到了。”他伸手想抢回练习册，“趁现在赶紧订正。”

    我：“……”

    布仁笑得牙不见眼，冲我殷切叮嘱：“给同学们做好表率啊，课代表。”

    ……

    “学校屁大点地，军训十天还不够你们摸索？”我双手插胸得瑟道，“再说了，我还有本校学长给我开挂，嘿嘿。”

    “他——”我用胳膊肘拐了拐四眼，“初中不读这儿，跟我一块儿。”

    “本来想让你们默画世界洋流分布和气候分布，但考虑到是新生，暂时不为难你俩了。”语气中夹杂着一丝遗憾。

会哪些才艺？”

    “西兰花，芹菜炒肉，米饭。”他说，“下课早，正好又在一楼。”想了想他又补充：“跑着去的。”

    我清楚地预料到，未来三年，举步维艰的高中生活。

    想起今早的地理课，我老实下来，飞速订正完错题，放下笔，我讨好的冲他笑笑：“司谚学长，帮学弟个忙呗？”

    他收回手，老实回答：“饱了。”

    我抽出椅子在他身旁坐下，隔开众人视线：“都是些什么问题？八张嘴都答不过来。这谁的位置？征用五分钟。”

    同桌忙不迭应下：“好的好的。”

    此时四眼突然用笔杆戳我，见我望他，翻开之前合上的练习册，再用纸尖指了指书面某处：“这道，倍角公式代错了。”

    班里响起几声细细簌簌地窃笑。

    “没学习技巧，全靠努力，天道酬勤。”

    “菜不够吃就多对打饭阿姨笑一笑，嘴甜点，叫姐。”

    “……”这话四眼没法接。

    李国庆：“跟学长联络一下感情嘛。”

    众人眼神明晃晃写着：瞧把你能的！

    “学长有没有什么学习技巧？据说尖子班的高一下学期学期就把高二课本学完了，是不是真的？”

    “这样吧，”布仁直起身，慢悠悠晃回讲台，“看在你俩多才多艺的份上，想必脑子也好使，明天上课前五分钟，来黑板上默画世界政区图。”

    世界政区图？初中地理大概接触过，他不可能让我们把所有国家都标出来，等找四眼帮忙划划重点国家速记一晚，应该不成问题，然而，还来不及松口气——

    我紧随其后，心想肯定是四眼来了。

    张胖子好奇打量他一会，说道：“高亦，来串门子的是你初中同学？”

    “嚯——是学长！”李国庆率先打起招呼，“学长好！”

    “啧，非得在这时候说？”我将习题册从他手下抽出。

    张胖子：“学长吃饭没？”

    四眼点头，腼腆微笑：“你好，吃了。”

    “吃了什么，你怎么抢得过那帮牲口的？”

    他往我肋间的笑穴一戳：“你别磨洋工。”

    布仁貌似放过了他，点点头：“下次有机会，和课代表一起给班里同学展示展示。”

    “高一就把高二课程学完？哪来的谣言，驴拉磨都还需要休息，一年时间学两年课程，是不是想把人学死。”

    “我邻居，司谚，司马光的司，谚语的谚。”我简短介绍道，“高二，尖子班的。”

    “学长初中就读本校的吧？”

    像非洲难民一样抢完饭，回到宿舍，李国庆率先打开门，半只脚踏进去，又缩回来，抬眼看看门牌号，才再次跨进去：“嗐，还以为走错了。”

    “老师、我会……会双截棍……”

    “学长，哪个窗口的打饭阿姨不会颠勺？”

    众人：“你怎么知道那么多？！”“我就说他餐盘每次堆得比别人满，你们还不信！”

    “不能翻，那围墙后面有狗，去体育场东面器材室那，有个狗洞，张胖子就别钻了，容易卡肚子。”

    “哦？那么厉害？”布仁细眼里闪着精光，“双截棍带来了吗？”

    李国庆竖起大拇指：“不愧是学长，抢饭速度都比我们这些新生快得多！”

    我走上前，将书本啪的合上：“放过我吧祖宗，别看了。”

    “课代表。”布仁在黑板写下两行字，敲敲黑板，用粉笔悬空指了指我，“再给你单独加两盘菜，今天要讲到的天体系统级别和八大行星分类，明天一并默出来。”

    另外三个舍友也凑起热闹：

    我嫌弃道：“还不如跟我联络，我知道的比他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