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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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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非想起他从前为何放弃学剑了。

    韩非挽了个剑花,将长剑归入鞘中,昔年同母亲说的那句“何愁找不到,一些再平常不过的小事落到他笔下倒也显得生动有趣。

    这木鸟中的信件委实有些多了,卫庄粗略将每封信看了,从头到尾没见半句委托,尽是今日吃了些什么点心,轩辕湖里荷花初绽一类的家常闲话。

    若说前几封卫庄还能耐着性子通读,到后头不免也有些腻味,心说这公子哥未免太过闲散了,整日赏花吃酒,连点正事也不做吗?

    卫庄素来没有与人聊闲的心思,先前回复韩非寄花的那回,大约只念在两人有几番往来的交情。可单单金钱上的往来,这样的“交情”又能有几分呢?

    说到底,卫庄也并不是真缺韩非的那几锭金子。

    “夏天就要过去一半了,”那信上写道,“卫庄兄还不给我回信吗?”

    卫庄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眉头,他还是】

    韩非收到回信是在一个午后。

    天光正好,院里的芍药开得肆意,他令人剪了几枝插在屋里,浅淡的花香与炉里的燃香融在一起,说不出的惬意。

    几日前他染了一场风寒,情形不算多么严重,只是近来朝中许多老臣不愿见他这张脸,干脆借故谢绝了外客。

    可张良却是个例外。

    张良跟着公子府内的侍从步入院中的时候,恰好头顶有只雀鸟飞过,在石道上投下一道疏影。他鲜少见有鸟儿在晴天飞得这般低,不由多看了两眼,空中那雀鸟却寻不见了。

    绕过临水的长廊,张良看见石桌边韩非的身影,他今日没有戴冠,只是简单束了发,一头青丝挽过颈侧低垂下来,见到张良,起身朝人一笑。

    韩非脸上仍有倦色,这一笑,眼睛里却带了些神采。张良听闻韩非几日前得病的事,最初还以为是与朝中几桩大案避嫌的托词,眼下亲见,又觉那病不似作假。

    他躬身行了礼:“韩兄。”

    韩非虚扶了他一把,笑道:“四下无人,子房何必同我这般客气。”

    他正说着,只听几声鸟鸣般的声响,一道影子从天空划过,张良还看清来的是什么,韩非已伸出了手,一只鸟儿扑棱着翅膀落到了韩非手上。

    不用看腹部的数字,韩非也知道卫庄这次放回来的是鬼谷子给他那只“十一”号。

    先前他与卫庄通信的“九”号本是个残品,行动笨拙,可韩非这些时日用下来,倒也习惯了,如今不见旧物,倒有几分不舍。

    张良这时候看出那鸟儿竟是木制的,心中称奇,他先前听韩非讲起过拜访墨家机关城的事,不由问道:“莫非这就是传闻中的墨家机关兽?”

    “子房果然博闻强识,”韩非笑了笑,手指轻拢了两下木鸟震颤的翅膀,那木鸟顷刻安静了下来,“不过这只机关鸟却并非出自墨家。”

    时下的机关大家,除了墨家还要属公输家族,江湖上更有传言称,秦宫内许多不为人知的暗道亦是公输家的手笔,张良这回没再贸然猜测,笑着一礼:“还请韩兄明示。”

    韩非并起食中二指,朝木鸟的腹部上一扣,“咔”一声响,腹腔的暗匣打开,落出一张乳色的绢布。

    “确实有些难猜了,”韩非留了那绢布,将空了的木鸟递过去,“这是鬼谷派的东西。”

    张良接过木鸟的手一顿,总觉得韩非说这话时眼里的神色很特别,与他平日里踌躇满志的神态都不同,似噙着笑,显得格外温柔缱绻。

    张良一时没想清让韩非笑的究竟是什么,是他没答出问题这件事,还是这木鸟是鬼谷派的东西?可仔细想想,这两者似乎都经不起推敲。

    “鬼谷……”张良看着手里的木鸟,“是剑圣盖聂的那个师出的那个鬼谷?”

    韩非应了:“正是。”

    张良先前的那一句,与其说是询问,倒更像是感慨,喃喃道:“都说鬼谷派深居简出,便是当初秦王,也敬盖聂三分。”

    “传闻而已,听听便也罢了,”韩非笑了,“要是秦王真待盖聂如此,又何来残月谷的三百秦兵追杀呢?”

    所以才说君心难测,张良想,到底没把话说出来,他将那只精巧的木鸟还了回去,看见韩非手里仍拿着那绢布,这样用机关鸟传来的信,恐怕十分重要,迟疑道:“韩兄需要先看信吗?”

    “也不是什么急事。”韩非说,收到卫庄的来信,他确实有些心痒,但……左右也不急于这么一时。

    张良听他这么说,便知韩非其实是想看的:“要是事关重大,良可先行回避。”

    他话说到这份上,韩非也不好再推脱,否则显得这封信当真有什么机密,更何况卫庄的来信从来惜字如金,譬如先前那一个“好”字,就是与张良同看,实在也没什么。

    于是当着张良的面展开了绢布,一面笑道:“你我之间若还谈回避,岂不是太过分生了?”

    张良也笑,适时转了头,看向墙边灼灼的芍药。

    韩非话说得轻快,目光落到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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