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仿佛透过殿门落在了那些跃跃欲试的跳蚤身上:
在他脚底下从没爬起来过的东西,还想乱跳,那自己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把这些妄图挑战他权威的臭虫一个个清扫干净。
至于内力,他自然不会坐以待毙。看了眼一旁还安然搁置的茶碗,男人忍不住冷哼一声。
峒幽山如今肯定是不能继续呆了,那几个逆徒一个比一个狡猾奸诈,就算是畏惧自己身上的禁术有些投鼠忌器不敢轻易动手,但这虚假的恭敬在他面前伪装至多不过两日,随后接踵而来的肯定就是不断的试探。
一向靠武力镇压整个天魔宫的男人,并不擅长那些曲折机变的计谋,但他对危险的感知足够敏锐。男人已经完全恢复了往日的风采,他垂眸慢悠悠的理着如今已宽大许多的衣袖,漫不经心的想着:
此一时彼一时,天亮就下山。往日里宁折不弯的宫主大人,如今面临大变故也学会了能屈能伸,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计策。
天下之大,怎么会找不到解决之法,他依稀记得多年前结交的一位好友好像是什么神医,这次下山直接找他为自己看看。
不过是内力尽失罢了,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重新修炼。
他薄惑,十五岁便做了天魔宫宫主,百年难得一遇的武学奇才,世人谁不尊他一声魔尊大人,即使真到了重头再来的境地,以他的天赋,不出三年,依旧能远远甩出那群自诩高手的垃圾八百条街。
如此思量着的男人觉得久坐的有点累,便一伸脚将放在软榻里面的凭几勾了过来,而后将凭几挪到了自己手肘下面,就这么舒服的倚着,继续思索着下山要注意的事情。
这次下山,肯定是要带个人在路上服侍自己,虽然影人是可以绝对信任的,但他们五个毕竟是自己最后的底牌,绝不能出现在明面上的,而且他们只会杀人,其余什么都不会。这么看的话,人选就只能从几个逆徒里挑,但路途漫漫,不知几时才能寻到好友的消息,期间难保逆徒对自己动杀心,必须想办法让影人暗地里保护自己,不然,自己那逆徒半夜什么时候睁眼拔剑抹了自己的脖子,这躲着的五个影人只怕也只会继续隐在暗处冷眼看着,这么想着,薄惑出声:
“影大。”
“主人。”一团黑烟无声无息的落在男人榻前,被薄惑叫出的男人单膝跪地,低着头静静等待主子的命令。
薄惑张了张嘴,几欲说出口的话含在嘴里转了又转,一番思虑后默默咽下,最终还是没有将保护自己的命令说出口,如今这个情况,薄惑不能赌,也不敢赌,因为有极大的可能,自己一旦说明情况暴露脆弱,这几个人立马就另觅新主。
不能再出岔子。
真烦啊,以往自己都不愿意多看一眼这几个躲在阴影里见不得人的东西,如今竟然还要想办法靠他们保护。男人被这个被动至极的现状气闷的蹙眉,呼气声也难免重了些。
薄惑此时心里在想些什么,影大自然猜不到,但他明显察觉到他头顶的主子此时心情并不愉悦,他用着他那迟钝的脑子努力回想着自己做了什么事情让主子生气了。
影人这些人,除了对杀人相关的事情有高昂的热情,其他方面跟痴子无异,而现在一向只听杀人命令的影大会跪在男人跟前反思自己,是因为他自从刚刚被主子的内力击的昏迷又清醒过来后,就一直偷偷的探察着主子的实力,只可惜无论他如何感知,得出的结论都是:
现在的主子是一个没有任何内力的普通人。
这怎么可能?刚刚突然从主人身上迸发的那道蛮横霸道的内力让他现在回想起来都有些心有余悸,汗毛直立,当时那可怖的几乎可以肉眼看见的巨浪让他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直接就昏了过去。
难道主人装成没有任何内力的样子,是为了引起主人那几个不安分的弟子有所动作,然后主人顺势抓住把柄,直接清理门户。
对流风星月四人暗地里动作并不是一无所知的影大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个猜测非常正确。
还好主人信任自己,提早给自己显露了实力,不然什么时候做错了事被主人背地里一掌拍死都不知道。
影人这些杀人机器对武功高手有着狂热的杀意,而当拥有这份绝对实力的人是他们所忠的主人,这份杀意就成了彻彻底底的崇拜。
如此强大的主人不仅没有嫌弃自己,还愿意继续驱使自己,这对影人来说,除了感动外,还觉得无上光荣。
只见原本半跪的影大十分利落恭顺的改成双膝跪地,而后沉声叩头请罪道:
“是属下失职,放那垃圾进了大殿惊扰了主人休息,影大自愿进刑堂领罚。
今后保证寸步不离主人左右,保护主人安全。”
主人肯定是不想显露出自己实力,一个没有内力的普通人肯定是需要人保护的,但又不好明说,所以自己得聪明点主动提出来。以后再有其他小虫子在主人面前乱跳,自己出手就好了,不能脏了主人的手。影大对自己能将主人的心思揣摩的明明白白十分满意。
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