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那个过路人晃神的功夫,破招已经走出去四五步远,少侠加快脚步跟上。入眼是繁华街道,街道两侧楼阁林立,好多临街店面上还挂着五彩灯笼、甚至宽幅红绸装点。少侠哪见过这等热闹,津津有味地看。
破招漫不经心道:“你可真是没见过什么世面。这鼓楼街,确实是金陵最繁华的街道了。不过这儿也没什么好东西,随便看看也就罢了。”
什么叫他没见过市面!少侠劝自己放平心态,眼前这家伙就是讨人嫌,千万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就这样,二人沿着鼓楼街一路走,破招边走边点评起来——珍玩铺子里有三成的赝品、牛骨高汤面用了老鼠肉…
真是长知识了,少侠想,就是…这样不会被打吗?
“哎呀,你少说两句吧!”见那高汤面店老板脸色发黑,少侠赶紧说道。
破招却不以为然,道:“我说的都是实话,实话有什么说不得的!再说了,我还不是为了你好。要是你这个没什么见识的,就这么傻乎乎的被这些虚有其表的店给骗了,那可怎么办?”
狗嘴吐不出象牙!少侠咬牙切齿:“那我真是谢谢你了…”
“嘿,客气什么!”破招似乎没意识到问题,还真以为少侠是在谢他,很开心地说道:“你帮了我,我们就是朋友了。我跟你说你赚大了好吗?啊!到了到了,就是这了!我保管这是你吃过的最美味的一餐!”
菜还未上,破招闲不住,四处打量,好像看见了什么,惊讶地同少侠嘀咕:“诶?有意思、有意思啊!少侠,你知道我看见了什么?这个可真是新鲜了…”
刚才破招在鼓楼街差点被一众店主撵的场面还历历在目,少侠警惕起来:“不知道,不感兴趣,你别乱说话。”
“你可真没劲。算了算了,本公子大度,就不计较你扫兴了。你看见没,那边那个,就是那个漕帮的大块头,你看出他身上的蹊跷了没有?”破招撇撇嘴。
漕帮?少侠心中一动,说道:“漕帮是江湖帮派,实则与匪类无异,怎么敢堂而皇之地在应天府眼皮底下晃悠?你可不要乱说啊。”
“所以说啊,你的眼力不行。”破招得意起来,声音也不自觉的拔高:“漕帮之人,修习的武学心法多为锻体,血气旺盛。你看,这人面颊红润,太阳穴高鼓,这便是漕帮独有的内功…”
少侠尚未来得及劝阻破招,一边的漕帮大汉已经忍无可忍,拍桌而起:“你这小子,一口一个漕帮,是不是故意要招惹应天府的狗官来?”
少侠也立刻起身,拦住大汉:“算了算了!大哥,他这人天生一张破嘴,就爱显摆卖弄,没什么坏心思,不是故意要揭穿您的身份!大哥,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你倒是个会办事的人,要不是看你的面子,今日我便打死了这小子!”那大汉余怒未消,但听了少侠的劝,也就放过破招了。
少侠相让道:“我们这桌菜马上就好,大哥坐下一起吃一些?我再叫上一坛好酒,就当给大哥赔罪了!”
那漕帮大汉听到酒菜,有些意动,但还是拒绝了:“不了,我这次来金陵有要事。几个兄弟下落不明,耽搁不得。”
少侠听他说起有人失踪,也觉得疑惑:“竟然有这等事?什么人敢对漕帮下手,真是胆大包天!”
“少侠这话不错,我漕帮行走江湖,别说是寻常山庄寨头,就算是名门大派,也要给我们几分面子!”对方眉头紧锁:“数月前,正是我们云舵主的寿辰,几个兄弟奉了管事的命令前去贺寿,特意寻得一尊罕见的琅轩玉观音像作为寿礼…哎,谁曾想后来发生了那桩惨案。”
“我们本以为这一队兄弟都折在了玄沙舵,后来才得知,他们根本就没参加寿宴!走水路路过金陵,不过一两日便到江南,可就不到两日的功夫,这一队的弟兄,竟然全部失去了踪影!”
破招听完,叹道:“奇也怪哉,漕帮擅长数人之间配合作战。若是一个落单的漕帮人,也许不足为虑。但若让这一队漕帮弟子连通货物一起就这么在金陵城中消失,还不惊动官府,这绝不是能轻易办到的。可最近也没听到什么风声,说有不得了的势力来到金陵…奇怪奇怪…”
玄沙舵惨案…金陵城盗玉…破招说的不错,这事是有些蹊跷了。少侠沉思,现在看来,在金陵内只要和琅轩玉沾边的人,无论是普通百姓还是江湖子弟,全都出事了。他和破招运气好一些,只是撞上了劫玉歹徒自戕后的惨状。他又不禁想起方才在鼓楼街擦肩而过的男人,心想,那晚在玄沙舵救了自己的人又是为了什么才去羡鱼港的?他会知道内幕吗?那人有没有可能也已经来到了金陵呢?
大汉告别道:“漕帮上下也都十分诧异。这不,便派了我与其他几个弟兄,悄悄潜入金陵一探。不多说了,我还得与其他弟兄汇合,告辞。”
少侠到门口相送,街口的肉铺老板吆喝道:“刀捕头!又来给儿子买肉啊!”
糟了!少侠不敢回头,他直戳戳僵在原地,以背影对着街口。爽味斋门口热闹,街上也人来人往,刀镇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