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透了爸爸。
“哥哥,你的脸上都是血。”启盛哭唧唧地替启强脸上的伤口吹气。
启盛第一次看到妈妈哭泣,泪水盈满桃花瓣一般的眼睛,沿着苍白的脸颊,沿着樱粉色的嘴角,滴落到地上。他也第一次看到妈妈的将头发披散下来,那如瀑的黑发长到及腰。
爸爸下手太重了!
随后,启强脱下衣服,启盛才发现哥哥背上的血痕是那么的深。
启强拍了拍启盛,启盛像是被睡神锁住了灵魂,毫无反应。
但他只是用鼻尖靠近启盛,近到几乎贴到启盛的肉腮,感受着他身上的奶香气,也以此表达着对弟弟的抚慰。
启盛用小小的指头摸了摸哥哥的背,刚刚被铁丝抽打的地方,形成了几道血痕,渗透在衬衣表面。
启强知道弟弟害怕,他强忍着痛意,摇头安慰道:“没事,不痛的。”
“呜……呜呜……我不喜欢爸爸!”启盛泪水涟涟。
“弟弟加油!”启强也在鼓励弟弟。
启盛妈妈欣慰地笑了:“阿盛加油!”
启强晃动着已被丢弃在茶几角的铁丝,在幽暗的钨丝灯下,大家清楚地看到,铁丝上还沾着血浆。
“小混蛋,你别睡过头了!”启强小声说。
他双手抓着弟弟的肩,疯狂地摇晃,终于让阿盛迷迷糊糊地睁开了双眼,然后……又缓缓闭上。
“妈妈我明天一定会起得早早的!”启盛坚定地说。
以往妈妈六点不到就会起床做饭,可能是昨晚受到了惊吓,所以依旧沉睡着。
“嗯嗯。”启盛犯困了,不停地揉眼。
“妈妈你哭了?”
启强想到自己在歌舞厅打架时,虽然只是打架,却要拿出砍死人的气势,对方才会怕自己。他继续劝妈妈道:“妈妈,以后爸爸打你,你就打回去,要知道‘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
启盛突然意识到妈妈其实非常美,美得就像连环画里的公主。
“那就好……”
女书记走后,门外的人群也渐渐离散。
启盛闭着眼睛,像梦游般起床走
“听、听懂了……”
“这三个月都是你的观察期,如果你再打老婆,我们绝对开除你!”
妈妈先把启兰报到床上哄睡,又拿来碘酒,让哥哥和弟弟们俯躺在床上,将他们的上衣拉开,给他们涂药。
启盛原本觉得自己犯错了,现在他认为爸爸犯的错更多。
启盛信以为真。
“今天要比赛!”启强凑在启盛耳旁低语,又掀开他的被子,发现弟弟只穿了一件大裤衩,胸口的粉乳,像两朵小梅花。
启强再度将弟弟搂在怀里,看着他泛起红晕的脸颊,很想深深地亲一口,用亲吻表达自己的爱怜。
启强从阿姨那儿接过启盛,抱在怀里。阿盛缩在启强的胸口,一边流泪,一边打哈欠。
妈妈将哥哥弟弟抱一起:“阿盛、阿强,你们都是家里的希望。”
天还没亮,他就早早地爬起来,一看时间才六点。
铁丝……
“妹妹也是,妈妈也是。”启强插嘴。
“可妈妈不会打架。”妈妈转脸问启盛,“阿盛,明天要参加比赛了,记得吗?”
可爱得令他想伸手捏一捏,但还是忍住了。
她看着儿子们背上一条一条的猩红色的血痕,不禁呜咽起来。
“没…”妈妈的泪水依旧在流,哽咽得更厉害了,“看到你们长大,妈妈很高兴。”
“哥,你出血了!”
启强连忙从床上弹起来,检查启盛的书包里是否放好手工材料:“你没带铁丝,小糊涂,幸亏我检查了,否则你明天完蛋了。”
妈妈难得多睡一会儿,但弟弟睡过头可不行。
如果没有被爸爸欺负,如果不是整天带孩子而没时间打扮自己,妈妈肯定能永远地美丽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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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傻子,你身上也是的。”
想到弟弟第二天比赛,启强整晚都在听时钟滴答声,晕晕乎乎地只做了很浅很浅的梦。
“阿强,别说了……没用的,妈妈没办法……”妈妈说。
启强插了一句嘴:“妈,爸就是想杀你,打伤你一次又打伤你一次,最后慢慢地把你打死!”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这次比赛一定要拿后,一份贴在家里,一份给我留档,听懂了吗?”
众人都走后,启盛爸爸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地爬到二楼,拉着帘子,仿佛要与妻儿、孩子们彻底隔绝。
妈妈拿碘酒给启强擦拭,哽咽着问:“阿强,你真的在外面打架了?”
启强凝视着妈妈那张饱经风霜的脸,迟疑了一会儿:“没……我没有…爸爸撒酒疯乱说的。”
妈妈连忙抓住他的小手:“今天睡晚了,明早又要早起,比上学时间还要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