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张芹一样是拐卖的身份,活人,且曾经试图逃跑,对这个周家村有很深的恨意。无论如何,疯子的妈妈都是个值得尝试的目标。不过现在天色还黑着,赵浔没有急着出门。他问长发女鬼:“那你在那儿待了那么久,搞清楚疯子的妈妈是怎么从二十多年前的那场逃亡中活下来的吗?”“嗯嗯,”长发女鬼回答,“她比我们所有人都更了解地形,也比我们更清楚什么地方适合躲藏,甚至还记住了两条更为安全的小路。她在看到村民追上来之后,又看到了野兽袭击,就知道当下很难逃出去,所以她找了个隐蔽的山洞躲起来。”“为了不让人发现她还活着,她故意把自己的外套脱了,沾了别人的血丢在地上,衣服附近的残肢断臂都是别人的,但村民一看就以为是她死了。”“她躲过了一晚,本想跑出去的,但是她在逃跑的过程中腿受了伤,她没办法跑远,只能返回山洞里勉强度过了一天。因为腿部发炎,她实在没办法,只能返回村子,在废弃的村子深处躲了起来。”说到这里,长发女鬼叹了口气:“这一躲,就是二十几年。最开始村子深处还有不一些人住着,她得时刻躲着点。后来许多村民都搬走了,村子深处越来越荒芜,她反而安全了。”赵浔安静地听长发女鬼说完,已经完全了解事情的经过。那个女人选择返回村子,肯定是因为腿部伤口的炎症非常严重,她只能选择活下来几率更大的选项。村子深处不是每个屋子都被烧毁了,总能找到一个适合躲藏居住的空屋。运气好的话,还能找到留在屋子里的草药,活下来的几率,比继续在外面游荡要大多了。“那对母子发现你了吗?”赵浔问长发女鬼。“……嗯。”长发女鬼有些心虚地点头,“我要是不现身,不可能短时间内就搞清楚这么多的事情啊,肯定是现身直接问疯子的妈妈的。”末了,她又解释了一句:“她认识我,知道我对她没有恶意,才放心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赵浔露出了然的神色。一个病恹恹的老太太,说话可能都有些费劲,又没有自言自语的习惯,不可能没事把二十多年前的事情反复挂在嘴边。长发女鬼能够了解到这么多关于过去的事情,只有可能是她问了那个老太太。所以长发女鬼暴露了自己,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赵浔透过窗户,看向外面逐渐泛起鱼肚白的天色。时间差不多了。他起身,迈步走向门口,拉开木门。短发女鬼露出绝望的神色,她的嘴唇微微翕动,却没有发出声音。赵浔跨出门外,转回身,一扬手,一道雷电朝着房梁劈了过去。房梁应声断开,整个屋顶都塌了下来。短发女鬼呆愣愣地飘在半空中,似乎还没有从这骤然转变的形势里回过神来。“你……伱解放了我……”她喃喃地说。赵浔露出和煦的微笑:“你还有用。”他当然很明白短发女鬼的不安和担忧,只是他不认为自己有必要专门给她解释什么。该行动的时候,他自然会行动。听到赵浔的话,短发女鬼放下心来。虽然她不知道赵浔想用她做什么,但她宁愿自己是有用的,至少不会被丢弃在这里。这时,长发女鬼开口了:“周大富那家往里走两户,那间房子是可以住的。”赵浔看向长发女鬼:“也是住着女鬼的房子?”之前张芹就说过,空房子成了那些被抓回来的女人们的最终归宿。她们都会死在房子里。面前这两只女鬼都成了地缚灵一般的存在,另外两个的下场应该一样。长发女鬼这么确定那个房子是空置的,只能说明那间房子在她生前就是用来专门锁住逃跑的女人的。“嗯嗯。”长发女鬼连连点头,“我们去和她们说明一下情况,她们肯定不会伤害你的。”末了,她很小声地嘟囔了一句:“你那么厉害,她们就算想伤害你,估计也没有机会。”“不去。”赵浔果断拒绝。“为什么?”长发女鬼很意外。“你是想让我把她们的束缚也解开吧?”赵浔摆了摆手,“我没有义务救下你们所有的鬼,我的任务里也没有这个要求。”他解开长发女鬼的束缚是巧合,解开短发女鬼的束缚是觉得用得上她,但他不是专门为了救这些女鬼而来的。一切都得以他完成任务为先。他没有必要专门再住一个有女鬼的屋子。听赵浔这么说,长发女人顿时沉默了。她没有理由要求赵浔去救其他女鬼。她也害怕自己多番要求,会让赵浔觉得厌烦。所以她沉默了。“趁着天还没有完全亮起来,你们去有女鬼的那间屋子里待着吧,方便我之后找你们。”赵浔转移了话题,“我有别的事情要办。”两只女鬼没有多问,很快就飘远了。女鬼刚走,赵浔一转身,就看到一个拄着拐杖、胡子花白的老人快步朝着这边走过来。一直走到赵浔的面前,老人才质问:“这房子好端端的,怎么塌了?”他面色不善地打量着赵浔,似乎已经认定这房子就是赵浔给弄塌的。“这房子又破又旧,哪里好端端了?”赵浔耸了耸肩,“看起来就是随时会塌的样子,我能安全跑出来都算我命大。”说完,他问:“你是谁?”老人抬起拐杖,在泥土地面上捶了两下:“你这小子,在这里住了半年,还不记得我是村长吗?”“哦,原来是村长。”赵浔点头,又问,“那你找我还有别的事情吗?”“你还好意思问,”老人露出不满的神色,“我们村里五点就该起床干活,现在都已经五点半了,就你还没有集合,太不像话了!”“干活还得集合呢?”赵浔随意地问了一句。“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