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世云总算有些了解褚友梅心中真正的不信任与恐惧。直觉地他采取了最直接的方式。紧拥住她,他用灵魂最深处的真诚、低声的说:
“我爱你。”
“你不要再说了!”
仿佛无法承受,她畏缩在他怀中狂乱的哭泣了起来。该怎么让她明白?他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只是在保护自己,你害怕受伤,甚至也害怕我受伤,这些我真的都懂。曾经我也是这样的人,但是我想得到幸福,跟你在一起的幸福。”
“你不要逼我!”
褚友梅猛然推开了这个太过温暖、太引人沉陷的陷阱。
“我逼你?”郎世云的笑容乍然变色,他铁青着脸沉痛地说道:“我是在承认我爱你!像我这样一个心曾碎成千万片的人都有勇气再将我斑驳的心拿出来与你赌一赌感情,难道你就不能再为我冒险一次吗?”
冒险?她还能再冒险吗?刹那之间,褚友梅竟痛恨起郎世云的勇敢。她无意识的挥开了郎世云伸向她的手。
郎世云怔怔的望向自己僵在空中、形单影只,仿佛永远注定要被拒绝的手。突然之间,受伤的感觉令他痛苦得狂笑了起来。
“哈哈哈!为什么我爱的人都不相信我是真的爱她呢?我的爱真的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难道这就是我的命运吗?”
“世云!”
褚友梅惶然的想要伸的想要伸手去抓住看来痛楚无比的郎世云。
一不注意,紧握在她手中的戒指居然无声无息地滚落下暗黑的山沟。褚友梅惊愕的凝望着消失在深黑中的光影,悚然一惊的她霎时意识到了自己竟错失了生命中最该珍视的东西!惊慌中,自己曾痛切地责骂郎世云的话在她耳边尖啸——为什么人总是不能珍视自己手中的幸福?
“友梅你干什么?”
郎世云连忙伸手捞住竟然不要命地想往山沟探身的褚友梅。这个不要命的女人居然还拼命地跟他挣扎!他又急又怒的紧钳住她的腰身与双臂,几乎想痛打一顿这个不爱惜自己性命的小女人。
“你做什么?不要命了吗?”
“戒指掉了”褚友梅呜咽的抬起头,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简直是嚎啕大哭。嘎?郎世云简直是哭笑不得。
“掉了就掉了反正你不要它,不是吗?”他困惑的擦去她的眼泪,这是什么荒谬的场面?该哭的人应该是求婚被拒的他吧!
“人家哪有说不要”
坐倒在地上,褚友梅哭泣得像是一个小女孩,郎世云只好头痛的滑坐在她身边。这又是什么意思?没有说不要?那就是要喽?
“好啦好啦”他到底是去哪里给自己惹来一个那么难缠的小女人呢?搂过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褚友梅,仿佛预见到未来数十年的头痛光景,郎世云叹了口气,从披在她身上的西装外套口袋掏出了一个小绒盒。
“嗟,拿去。”这又是什么?褚友梅从泪光中看见他竟像变魔术一般拿出了另一枚掉落在地上的星星。“这是结婚戒指。”她刚刚弄丢的是成套的订婚戒指。“不过,拿了就不准赖喽!”有鉴于放在褚友梅的手上实在太危险,星月之下,郎世云轻轻地将戒指套过了她的无名指。在迷迷糊糊的泪光中,她笑着扑向了他。
一个男人的原则到底在哪里?现在她又不反对了?紧抱住怀中温润的身躯,郎世云逞强的说:“喂,你还没有说好”“好,”褚友梅给这可怜的男人一个大大的吻与微笑。“好,我们一起幸福!”
医院里纷纷扰扰,八卦性质居多的谣言中,居然罕见地出现了幸福的结局。
虽然当事人什么都没有明说,但是眼看着终于可以平安的吃到喜糖的众人,无不大大地松了口气。
最高兴的莫过于朱主任与陈主任,他们一来一举了结了郎家父子这对常存在他们心中担心不已的心头大患,更喜孜孜地准备好好地收一份媒人大礼!
夏筱倩则是高呼苍天有理,她不嫌麻烦地亲自拍了一张他们甜甜蜜蜜的合照,嚣张的放大加框还用快递送到美国去。
而郎褚两方的家长则有明显不同的作法与反应。
听闻喜讯的郎母开开心心地又是陪着郎父再上了一次医院,并紧抓着褚友梅的手把郎世云的糗事弱点都是细细地讲了一遍,直到儿子大声的抗议之后,方才陪着郎父在健康检查的复检中,再度到每一科去絮絮叨叨着准媳妇的好。
而素未谋面的褚母则是率领了浩浩荡荡的一票褚家人,远从中部亲自来瞧瞧居然在女儿失恋还不到半年内,就成功地拐走了女儿的厉害人物。
“太帅了、太帅了、太帅了”
褚友梅与郎世云都是困惑的看着一见到郎世云就低头喃喃叨念的褚母。怎么办?难道丈母娘看女婿竟不是越看越欢喜吗?郎世云询问的看向褚友梅,难道要他拔出手术刀、在脸上划个两刀毁容以示诚意吗?
“妈——”褚友梅挥手要郎世云别急,她明明已经警告过母亲,她要嫁的是一只很黑、很黑的乌鸦了啊!
没想到褚母竟是欣慰的露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