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一个柳叶眉,梳着丸子头的小姑娘提着小裙子,笑嘻嘻地从不远处跑了过来。路上只留下一串串晃荡着的,铃铛般的笑声。“我终于把练习做完了!”仔细一瞧,她脸上布满细密的汗珠,双颊热的红红的。衣服已经被汗浸湿了,她也不管,直奔着凉亭跑去。
“阿峨!”后面传来一声冷喝,听起来语气不怎么好,可是细细听就能发现,无奈多于不耐。多于愤怒,多于厌烦。那是个一袭青衫的少年,个子虽然矮了点,不过脸却冷冰冰的。明明是个小童子,非要板着脸装大人,有种意外的反差萌。
“阿丰。”阿峨看见他,松了口气。只是还有点奇怪。“宗主怎么不见了?她在哪里呢?她不是吩咐我做一套练习,接着到凉亭来找她的吗?怎么突然反悔了……还是阿羽和阿霓把她叫走了?”一说起话来,她就继续喳喳唧唧地说起来,跟个欢快的小麻雀一样。
阿丰摆摆手,稍稍感到些疑惑,紧接着阿峨就继续说道:“要不我们找阿霓阿羽他们两个问问去?宗主总是这样的,跑个没影,跑个没影。唉,我还记得上上次宗主不见的时候,把咱们给急得,差点去跪在樱浼殿前面请榄玫殿下或羽然真人来帮忙找找了!结果倒好,宗主她去钓鱼了!”
“还有还有上次的时候,你还记得吧……”她正说的起劲,吐槽得很开心,就看见对面的屋子后面缓缓走出两个人——晚甘棠,虚箬竹。晚甘棠从水镜里出来的时候,差点砸到虚箬竹身上,幸好他就地一滚躲了开来。不过此刻,两人只看见这个建筑是不大明白的,可只要抬头一看,再环顾环顾四周,就能恍然大悟。
这里,可不就是霜宗么!还不是破败的霜宗,是几千年前,那个盛大,繁荣,昌盛,富强的霜宗。是鼎盛时期的霜宗。两人想想刚才的水镜,莫名感到心有余悸。刚从楼阁旁转过身来,就看见两个小童子正在那交头接耳说着什么话。一个女孩眉眼弯弯笑得天真无邪,一个男童面如冰霜,看似冷漠其实还有些羞涩。
两人也没想到转过来会是这么一番景象,俱是一怔,虽然很快就反应过来,但阿峨已经欢欣地跑了过来:“宗主!你怎么带了个小白脸回来?宗主啊,您不能因为太久没出去就忘了小白脸基本上都是那些小姐养的男宠呀!更别说这位了,长得这么英俊潇洒,不是男宠,我脑袋都能给您割下来当皮球拍着玩!”
“……那可要拿把刀把你脑袋割下来了……”从那阁楼里又走出一个人,及腰长发,是个美人胚子。手腕上却有一些淡粉色的长长的疤痕,皮肤也是极其苍白,冲淡了一些美丽。她嘴角虽然在笑,但眼中却是没有半分笑意,这似笑非笑的样子又是把阿峨给吓了一跳。忍不住后退一大步,惊诧道:
“阿霓?阿……阿霓?是你吗?”见她轻轻点了下头,阿峨吐一吐舌头,就继续滔滔不绝地讲起来。“不是我一惊一乍啊,你们也太吓人了。一个一个都不正常,我还以为被什么东西附身了呢!”听到这句话,虚箬竹瞳孔稍缩,晚甘棠却马上捏了捏他的手,示意他不要乱动。
这才张嘴想要打个圆场,却不料阿霓已经先抢先一步开了口:“阿峨,别这么瞎说!小心宗主又罚你去寒冰玄洞面壁三个月!你知不道,再过十天你知不道,再过十天就是……”她这话看似是在斥责,但也在暗暗地解围,惹的晚甘棠都忍不住去看向虚箬竹,用眼神问了这么一个问题:霜宗宗主,身边有这么一朵“解语花”吗?
旁边阿霓看见这句口语嘴角微不可察地一抽,忍不住在心里暗念一声阿弥陀佛,不知者不怪罪,压下心头那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不爽,转身去了后山一个看起来比较隐密的山洞,从里头半推半……揍地拎出一个人。这个人个子不高,可是那头青丝真的可以用三千丈来形容。忒长!就现在这段路看起来也有两座阁楼那么远了,可是这头发还是弯弯绕绕地从里头延伸出来。就像一条黑色的蛇,正爬在地上游来游去。
&nbbsp;晚甘棠再一次向虚箬竹投去询问的眼神,对方悄悄在她耳边耳语道:“这个是霜宗宗主身边的节里面,那就是下午再写的了,也可能单独开一章。
他们一起睡了?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晚甘棠甚至以为自己还在梦境里没清醒过来,吓得她狠狠掐了自己一把,顺带着捏碎了三颗从财蕴深厚的霜宗里带来的一匣子灵珠,这才反应自己没听错。
她懵懵然地问了一句:“分榻睡的还是同榻睡的?分房睡的还是同房睡的?分院睡的还是同院睡的?”天啊这两个人关系突然这么密切了?这种情况……华晔不会半夜…………暝儿一身清白不保啊!
“同枕,同被,同榻,同房,同院。一起睡的,晚阳宗主可有什么疑问?”虞霖看着对方从吃惊到担心再从担心到白菜被猪拱了的表情再到紧张再到苍白最后回到正常的面容,疑惑地问了句,“二弟虽然平时不成器、不着调了些,但关键时候还是很靠谱的,至于这次的话,恕我直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我可以肯定,二弟不会对晔公子有什么非分之想,他们……应该……只是普通的兄弟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