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鹤声站在玫瑰前,拿着手机用粤语正在和人通话,打开的笔记本放在后方的桌上,一看就是在处理公事。
这是梵文公馆,年鹤声在二中附近的房子。
上高中的时候,颜以沐被篮球砸到头那次,他带她来过。
她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还是没想起来自己昨晚明明在碧玺楼,怎么会被带到这里来。
本该在港城的人,为什么又会出现在羊城。
年鹤声一直背对着她,好像并没有察觉到她醒了过来。
颜以沐想到他不顾自己意愿公开吻照,心里的气和委屈都没消,现在只想和他彻底划清界限,刚转身打算轻手轻脚的离开,就被叫住。
“你穿成这个样子,打算去哪儿?”
颜以沐步子一顿,低头看一眼自己的穿着,男士的真丝睡袍,松松垮垮的穿在她身上,领口大开,一垂眼就看见自己的沟壑。
颜以沐慌乱的拉好领口挡住,双臂护在自己胸前,转身试探着问年鹤声,“昨晚……是谁帮我换的衣服?”
年鹤声缓步从阳台里走进来,她那张精致的娇颜便越发清晰,齐腰的浅栗色长卷发搭在脸颊两侧,将她巴掌大的脸衬得愈加小巧,双颊还泛着绯色的羞红。
这副羞赧神态,和年鹤声记忆中一模一样。
让他忍不住起了逗弄她的心思,“你自己洗完澡后,自己换的。”
颜以沐听完这才松了一口气,年鹤声却笑了一声,“你信吗?”
年鹤声走到她面前站定, “醉到只知道睡觉的小酒鬼,还能给自己洗澡换睡衣?”
颜以沐睁大小鹿眼愣愣的看了年鹤声好几秒钟,整张脸唰的一下烧了起来,“你、年鹤声你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脱她衣服还给她洗澡啊!
年鹤声轻描淡写,“内衣都帮你洗过,洗个澡算什么。”
“洗内衣和洗澡能一样吗……”颜以沐感觉身上的温度都变烫起来,心里产生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年鹤声你不会还对我……”
年鹤声挑了一下眉,示意她继续说。
可颜以沐却说不出口了,她只觉得自己此刻在年鹤声面前,就跟块透明的玻璃一样毫无遮掩,羞恼的背过身,紧紧拢好身上的睡袍,想要回到刚才的房间找到自己的衣服换上。
还没走出几步,就被男人从背后抱住。
“男朋友给自己醉酒的女朋友洗澡,天经地义。”年鹤声双臂环住她的腰肢,将她整个人都拢到自己胸前,“不想被我占便宜,就不要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和别的男人喝酒。”
经他一提,昨夜那些醉酒的记忆片段在颜以沐的脑海里逐渐浮现。
是年鹤声喝退了谢峮,让她摆脱了那个流氓的纠缠。
她低头看着环在自己腰上的手臂,颊上的红晕渐渐消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重新开口:“年鹤声,我谢谢你帮我赶走了谢峮。但是我们之间的关系,早在四年前就已经结束了。”
“即便现在重逢,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以你女朋友的身份和你见面。”
“你放过我吧,看在我们曾经当过同学的份上,好聚好散。”
男人环在她腰间的力道骤然收紧,她听见他沉声说:“昨晚你喝醉了,我说的有些话你也许没听清楚,现在你醒了,我再说一次。”
“颜以沐,我对你从来都是认真的。”
“四年前是,四年后是,以后也会一直是。”
他向来会说情话,轻轻巧巧几个字,从他那沉缓缱绻的嗓音里吐出来,便能惑的人没了理智,只剩下感性被他牵着鼻子主导。
颜以沐吃过这个亏,在同一个人面前跌倒好几次之后,摔得伤了疼了,再笨的笨蛋也学会了绕开这个人。
认真也好,不认真也罢。
她不想要了。
“年鹤声。”她轻轻叫他名字,“我们之间可以存在任何关系,除了恋人。”
“和你在一起我真的觉得很累,我能看出来,你一直追在我身后,你也没有多快乐。”
“颜以沐,你不是我,不要自说自话的为我下定论。”年鹤声按住颜以沐肩膀,将她身体转回来正对自己,“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觉得快乐。”
他目光深邃,抹了那些尖锐凌厉,定定的注视一个人的时候,里面只剩下化不开的深情厚意。
颜以沐和年鹤声对视了两秒,便迅速移开了目光,好似怕自己被他的眼神融化。
一晃眼看见他耳上还戴着她送的耳钉,她大着胆子,伸手摸了一下,“可是人都是会变的。”
“就像当时你陪我一起打耳洞,你的耳洞还在,但我的早就已经长好了。”她说到这里,仰起头,眉眼弯弯的冲年鹤声笑起来,“过敏会好,伤口会愈合,我们也要长大。”
“年鹤声,把四年前的事情都忘了吧。”
她想告诉他,没有什么事情会是一成不变的。
尤其是这段本就不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