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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神奇,已经多久没有这样感受过,在你十五岁来到这个世界之后,除了迪亚波罗与米莉拉,就再也没有人会这样安抚你。

    “哦。”普奇显得有些惊讶,“您很守规矩。”

    普奇拥住你,让你颤抖的泪水滋润进他的衣衫,你故意在阳光下展露自己的身体,也是想要逼着自己跨过那一关,但是失败了。

    米莉拉说你性冷淡,确实是这样,即便身体被改造了,心里也还抗拒着。

    他像是在想什么事。

    你从普奇的怀里脱离,温暖总是要离开的,就像孩子要离开妈妈的巢穴,又要离开爸爸的港湾,总是要离开的,你习惯了一个人呆着,也很快能够调整好情绪。

    好像已经习惯了与他这样相处,可你目前还什么也记不起来。

    明明那些虐待过你的人都已经死了,那些恶心的事却仿佛还存在,肮脏的手还在你身上抚摸,亵渎垂涎的眼神扫荡你身体的每一处。

    他不是迪亚波罗,即使心里因为混合而增出对普奇的一些依赖,他也不是迪亚波罗。

    普奇没有任何要侵犯你的意思,这是一场公平的性事,是你主动找上的他,你却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一关。

    不用再提着劲表现自己的善意与友好,不用表现得礼貌与热情,可以随便散发负能量,不用害怕带给他伤害,也不怕他会对你产生什么负面看法。

    自己是人吗?还是一只动物,一个玩具。

    “好了,您想在哪里做?”普奇给你泡一杯奶茶,然而你看到白色的奶就有点ptsd,普奇只好将花瓣茶杯放回桌上。

    你沉默着,在普奇面前慢慢褪下自己的外衣,因为是奔着这个来的,里面连内裤都没穿。

    心情格外的平静。

    你从被动分离,变为了主动割离。

    “这样……怪不得我有时候看你不爽。”你移开视线,嘴里却能够直言内心的恶,这是不是意味着对他的信任——曾经是敌人,但已经许久不是了。

    “我不知道。”约炮这种事你还是第一次做,你有些拘谨,手交握起来,手指不安地来回摩挲,“以前只和男朋友做过。”还有一些讨厌的工作上。

    所以他只知道你的为神,不知道你的为人。

    普奇摇了摇头,“那是您成为新神以后,在您成为神明以前,我们一直都是敌人。”

    “您还是这么痛苦。”

怎样的关系,真的不是仇人吗?

    “别说您了,说你。”你更正他的称呼,“都要做爱了,说您很奇怪。”

    “奇怪的感觉,在你面前,我不必再装了。”

    普奇静静注视着你,你并没有在他的目光中扑捉到任何有关猥亵的打量,他只是端详,平和的目光从你的锁骨扫视到胸部,再到小腹,最后落到最隐蔽的地方,你感到一阵恶心,脸上挂着的只有勉强与疲惫。

    你不喜欢这种事,当初哪怕是与迪亚波罗的第一次,也只是为了让他开心。之后每一次与男友上床,也是如此。

    那道关卡一直堵在你的内核,折磨你的身心。

    抱着这样别扭的心,你随他踏入荒木庄的大门,大厅里谁也没有,据普奇所言,迪奥在睡觉,吉良与法尼在上班,卡兹和透龙一起蹲屋里打电游,只有迪亚哥不知道在哪。

    一个人呆惯了,渴望另一个人的陪伴,可真当另一个人出现时,又很难适应。

    你点点头,又有些疑惑,“你不是说和我相处过很长一段时间吗?应该知道我的为人吧。”

    普奇望着你眼中的泪,手被你按在你的胸上,他没有动,表情也连带着有些空白。

    自己究竟是什么?那时的你躺在陌生的床上,身体被不断塞入奇怪的东西,听着那些男人们的笑声,你这般想着,疑惑着。

    哪有那么容易跨过去?如果如此轻易就能放下、就能不在意,那你也不会在那天想要自尽,觉得人生无望了。

    你沉默了。

    “好,你。”普奇很平和地更正称呼,没了那种嘲讽你的古怪感,当真像一个普渡众生又极具包容的神父,“你如果不想做,可以不做,我会听你讲任何你想要倾诉的事。”

    爱别离,求不得。

    苦难总是要接受的,自我总是要改变,一味沉浸在过去的痛苦只会加重自己的痛苦,唯有愿意放过自己,才能过得稍微好一点。

    普奇抚摸着你的头发,没有急着要与你做爱,也没有急着要你诉说,没有逼迫你做任何事,你在他温暖又充满真实善意的怀里,渐渐得到了放松。

    你可以在普奇面前摘下伪装的面具,但完全剖开内心这种事,你做不到。

    “我想试着踏出第一步。”你仰头望着他,牵起他的双手放在自己的胸上,憔悴通红的眼眶还挂着泪,“你愿意帮我吗,恩里克?”

    你渐渐松开了手,低头在他身前站着,他突然惊醒了一般,用力抱住你,但又很快松下力度,你注意到他神情中与从前见到的截然不同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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