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俺没有N（2）

    “话不是这么说的，总归是不一样的。况且老太太也盼着”王老大停顿了一下，“今天是老太太的七十大寿，晚上你也去给老太太祝个寿吧。”

    台上唱起了《麻姑献寿》，王老三碗里被夹了各式各样的菜，他自己不吃，递给身后的傻蛋儿。

一口。

    不多时，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上了桌，一桌人齐身站立向老太太问了好。

    “那俺换一身干净衣裳。”傻蛋儿觉得自己再找不到像少爷一样这么好的主儿了，看向王老三的眼神里又多了几分感激。

    “那你想去不，还有好吃的。”王老三哄小孩的语气。

    桌上的人都噤了声，只有老太太语重心长的说了句：“这孩子也算是救了老三一条命，吃咱们王家一碗饭又算得了什么。”

    王老三轻哼一声，把烤地瓜放在桌子上，“他没那功夫吃，不用给他。”

    “大少爷好。”傻蛋儿恭恭敬敬的鞠躬。

    王老三不喜欢用拐，能自己走就尽量自己走，要不然就是让傻蛋儿扶着自己走。

    王老三丝毫不在意，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拖得很长，连成一条，在人们的交头接耳中，王老三坐到最中间的主桌，扯着不让傻蛋儿走，傻蛋儿只得站在王老三身后。

    “我也能去？”傻蛋儿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好事儿。

    王老三喝完酒又遭了风，一进到屋子里便有些晕乎，傻蛋儿把人安放在床上，转身想去脱鞋。

    “大哥，我现在这样就挺好的，身边也有伺候的人。”王老三的语气依旧不上心，不看老大，反而把傻蛋儿牵过来，拍拍傻蛋儿褂子上沾到的烤地瓜的灰。

    “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王老三只是轻轻拍着老太太的手。

    傻蛋儿换好了衣服，俩人手挽着手，慢悠悠的往前院走。

    王老三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站起身来，在众人错愕的眼神里，拉着傻蛋儿的手离了场。

    院里的戏台子刚搭好，半人多高的戏台子上，台下站着装扮好的戏子，台子上拉起了祝寿用的横幅，写的什么傻蛋儿不知道，但所有的一切都让傻蛋儿感到新奇。

    “没见过。”

    傻蛋儿端着碗，看着碗里的鸡肉鱼肉，明明馋得不得了，却张不开嘴。

    “敬昌，我跟你说的事情你好好想想，你现在病也好了大半，也该考虑考虑了。”王大的声音不大，却有让人难以拒绝的压迫感。

    “我还是希望你能好好考虑考虑。”毕竟是自己的亲兄弟，王老大语气有些变软，“那我就先走了。”

    “当然能去了，你是我的人。”王老三摸小狗一样，摸了摸傻蛋儿的脑袋顶。

    刚递过去，桌上有个俏丽的妇人嬉笑着说，“三爷这是做什么，什么时候这下人能跟主子吃一桌饭了。”虽是笑，但傻蛋儿却还是迟钝的感受到了其中的嘲笑。

    “要不是这个下人，我都不一定能不能活到今天。”王老三声厉色俱，“二嫂你说说他能不能跟我吃一桌饭。”

    “大少爷吃烤地瓜吗？”傻蛋儿规规矩矩的讨好，大少爷也就是三少爷的哥，主子的哥也是主子，也要好好伺候。

    后知后觉想起四妮子跟他说现在老王家当家的就是王家老大，却不知道他来找三少爷是做什么。

    台上正唱到“霎时琼浆都用尽，愿年年如此日不老长生。”

    王大也摆了摆手，算是拒绝。

    王老三整个身子的重量全都压在了傻蛋儿身上，淡淡的

    关于他们说了什么，傻蛋儿一句也没听懂，只听懂了“先走了”，忙不迭得把王大送出去。

    床上的人拉扯着他，天旋地转的，傻蛋儿被压在了身子底下。

    王老三没说话，把剥好的花生瓜子塞到傻蛋儿手里，傻蛋儿又喜洋洋的自己吃了一半，喂给少爷一半。

    傻蛋儿已经习惯了王老三一招手他就过去，像只见着主儿的小狗一样，颠颠儿的靠过去，却不敢靠太近，怕自己身上的灰蹭到少爷的衣服上。

    等俩人到前院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宾客七七八八的都已经落了座，众人看见王家的老三也来了，纷纷投来目光打量，一点儿也不遮掩。

    再回来的时候，王老三已经换了一身衣裳，黑色的蚕丝绸衫，黑色缎裤，头发也梳得锃光瓦亮，整个人笔直立挺，说不出的矜贵。

    傻蛋儿笑嘻嘻的，“少爷您家真阔气，弄了这老些俺没见过的好东西。”

    站在屋子里的人微微点了点头，算是知道了。

    老太太在王老三的旁边落了坐，只是拉着他的手，不言语，眼泪止不住的掉。

    王老三嗯了一声，“大哥，我有我自己的想法，我会去给老太太祝寿，但别的事情另说。”

    初春的夜风，轻柔和煦，打在脸上，像缠绵的情人儿，吹得人有些燥热，王老三倚在傻蛋儿的身上，看不出来是个腿脚不利索的人。

    “蛋儿，你看过庙会里唱戏的吗？”王老三冲他招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