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把鞋穿上。”

    “哥哥，有冰棍。”李念指着冰柜，看向他。

    “嗯，饿了。”

    “4个！”

    “等哪天有空吧”

    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程树不打算问，只觉得她委屈起来更像个小孩儿。

    “吃几个——！”

    “嗯，你洗碗吧，我去洗澡了。”

    像情话，但知道只是玩笑。

    回公寓的路上，李念咔咔咬着冰棍，心情好了许多。

    “哦……”

    她觉得委屈，心像被厚厚的墙堵住，鼻腔有些酸楚，眼睛微微泛了红。但是不想哭，不想让程树看到她的狼狈。

    ……

    应该再说点什么的。李念想。

    程树下楼接她，站在马路边，远远看见李念从车上下来，他走近，闻到淡淡烟草的味道，混着一股悠悠的柑橘香。

    除夕夜晚，李念跟母亲吵架，母亲去了新男友处，说不想看到她。

    “炮友咯”

    吵架是常态，她早已习惯，在房间里坐了会儿觉得烦闷，于是出了门，坐在路边抽烟。

    李念甩甩小腿踢掉鞋子，往床上缩了缩，屈膝环抱着。

    路上两人没有说话，程树也没有牵她的手，只是走的很近。

    浴室里热气升腾，李念脱光衣服蹲在花洒下，滚烫的水流冲洗身体。她在想为什么和母亲的关系这么差，是因为她让父母亲离婚吗，可他们就早已不相爱……她也不想这样的，想到其他家庭除夕夜晚其乐融融围在桌前看春晚的温馨场面，她有些难过，对于她来说，父母没离婚前他们一家三口聚在一起和和气气吃顿饭都是奢望，经常吃到一半两人就会吵架，甚至摔碗筷掀桌子……之后父亲便很少回家吃饭。

    “在想你”

    “没什么。吃完了？”

    “小孩儿干嘛学人家抽烟。”

    “拿吧。”

    ……“

    耳机里音乐还在播放，可李念思绪早已不在那上。程树也看见她，两人对视许久。

    “在干嘛”她给程树发消息。

    除夕夜饭店都关了门，只有便利店还开着，程树拿了包汤圆说回公寓煮，他还记得她爱吃甜食。

    “你抱抱我吧。”李念站定在他面前，抬头委屈巴巴地望着他，孩子般的敞开了手。

    “没什么，”发现程树在看她的眼睛“别看了，洗澡水太烫。”

    “……”真把自己当爷了。

    李念得走了，她向程树挥了挥手，开车门后又想起什么，转过身发现程树还在看着她，于是指了指手机，意思是再联系。程树点头，也跟她挥手告别。

    程树站起身，插着腰无奈的看着这小孩儿。

    无言独坐放眼尘世外

    ?“不穿。不想穿鞋。”李念固执地向卧室走去，坐在床边。

    之后便是沉默。

    程树收拾好厨房，走过来正好看到赤着脚的李念。

    “那我来找你”遂在地上摁灭香烟，起身打车。

    她站起身，快速冲掉身上的泡沫，没有带睡衣，从柜子里翻出浴袍套上，不想穿鞋，赤着脚开门出去。

    “情人别后永远再不来

    愿来日再续

    十分钟后接到消息回复。

    程树不再跟她说话，只默默地进卧室拿了拖鞋，蹲在李念面前，撩开浴袍下摆给她穿上。

    “怎么了。”程树抬头，对上一双泛红的眼睛。她在哭吗。

    “饿了吗，带你去吃东西。”

    “你怎么来蓉城了”

    程树俯下身，身子被抱住，细软的发丝被晚风吹起，蹭在他的脖颈，带着丝丝凉意。

    “有时间再跟我玩吗”犹豫许久还是发送了这条消息。

    程树煮好汤圆端出来，递给李念，也坐在床边。

    她伸手抚他干净的短发。

    李念选好电影投影在墙上，窝进被子里看。

    电影里演绎着男女情爱，李念看的入迷，慢吞吞嚼着汤圆。

    “什么？”李念转头看他。

    最终是网约车司机打来的电话打破这尴尬的局面。

    “我们什么关系”

    消散的情缘

    “你好像兔子”

    男人在厨房里忙活，李念趴在床上选电影看，抽油烟机轰轰的响。

    “工作需要，来学习”

冬天不冷，正午的太阳照在人身上很暖和。那天李念正好想转身看看太阳，程树正好站在阳光下。

    李念没有反抗，静静看着蹲在她面前的男人。投影布上，电影还在播放。爱人在相拥，在亲吻，女生对她的亲爱的说了什么，李念记不清了，只是眼眶潮红地看着程树，心的某处好像柔软了。

    李念看着他发来的消息笑了，因为回家产生的郁闷不再有。

    知道她又在撒谎，只是这次他不想揭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