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不可能（剧qing）

    水珠从他惨白的脸上划下，像泪又像血，可那是楚恒，楚恒不会哭。

    “那一起好了？”宋燃青试探道。

    他沉淀多年的猜忌，也不可能真的打消。

    也可能是他自己也还混乱着，又用很长的时间，长到花叶凋零到重新抽芽，他才讲清了故事。

    比起原本疯在外，他更像是把这股疯劲藏好在了内里。

    李文不知道记忆里楚恒到底经历过什么，他担心楚恒放不下，总会时不时确认，“你没有做什么多余的事吧？我没骗你，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并不是会被轮回完全保留的，所以那些记忆里的事也好人也好，你都不用再去考虑纠结。”

    这点李文没打算挑明，他只要一句话就能将军。

    热水不断地从头淋下，为了躲开水流，宋燃青略

    这可能是李文见过楚恒最失态的时候。他一拳重重砸上车窗玻璃，神色狰狞：“我跟了他那么多年，不是想看他死的！他的命是我的！一直都是！他凭什么又擅自决定！”

    楚恒看上去一天比一天更像个正常人，他剪去了过长的头发，从深宅大院里重新回到阳光下。但在和李文例行沟通的环节，他还是讲得少听得多，永远不透露真实想法。

    如果是那个“楚恒”，他不会需要时间让身心缓冲，决定的不会改变，就不会纠结、不会劳神。

    所以现在楚恒说，他要和宋燃青划清界限，李文怎么可能会相信呢？

    一个能把对方的性命当场所有物的人，一个掌控欲强到要时刻监控对方的人，一个为了确认对方心意不惜自贱以身试险的人，绝不可能从关系中轻易抽身。

    宋燃青尽力忽视楚恒胸前的项链，他移开目光，一口咬在楚恒的锁骨上，反复吸吮，直到那块成了紫红色，宋燃青才退开。

    他下床走向窗口旁的书柜，拿出中间一排的住在了一起。

    “那为什么不舍去这些记忆呢？”李文问。

    “你能接受宋燃青和别人在一起？还做…做那些事？”

    这话问得深了，楚恒不打算答。

    楚恒没拒绝。

快一年后，在一个很普通的春天里，楚宅院子里的海棠花开得很好，细细密密压了满枝。

    窗外的云很低，灰沉沉的，看天气预报说一会儿还可能要下雨。一个阴沉雨天，对于通宵的楚恒来说，是个绝佳的补觉机会。

    楚恒抬头看着花，有些出神，忽然说：“我以前的花园里也有很多株海棠。”

    熟悉的香味将他笼罩，宋燃青像瘾君子一样在楚恒身上来回嗅吻，从嘴一路啃到脖子，这让他终于有了和楚恒重新见面的实感。

    “就像有陌生人住进了身体里，混乱交叉的记忆彼此争斗，我分不清那是梦境和现实。”

    楚恒不以为然，“谢谢提醒。”

    他给自己放了三天的假，可以不用管缠人的工作，好好休息一下。

    他好像也变了。

    “我看到了一些事，很混乱。”宋燃青低头含进一颗已经挺立的乳粒，说，“还听到你在喊我，你喊我‘泊春’。”

    宋燃青扣着楚恒的腰，凑在他的唇上像小狗似的轻舔两下，随后逐渐深入。

    在一个大雨滂沱的夜，李文接到浑身湿透的楚恒，他蜷缩在后座上，咬牙切齿地不断重复，“不行，不行，不行…我不放手，不放手，不放手…”

    15岁，楚恒在敦煌的沙漠里捡到了一块玉坠，随后就昏死在了黄沙里。他醒来后却发现脑海里多了很庞大的一块记忆团。

    果然，楚恒早疯了。

    楚恒坐起身，脖子上的坠子蹭着他晃，他安抚似的摸了摸。

    李文离开后，楚恒一个人放空了很久。

    楚恒点头，“我知道。”

    房间里暖气刚开，湿冷感比起车内更甚。楚恒赶着宋燃青脱了湿衣服去洗澡，而宋燃青想让楚恒先，两个人在浴室门口僵持不下。

    楚恒躺在熟悉的被褥里，缓息阖目。在他的严格要求下，按照古法熏衣的步骤熏出的白檀香轻柔将他包裹，却还是睡不着。

    “刚才在山上，我突然头很痛，才会站不稳。”

    “呃…”楚恒欲火压了好些日子，身体只是被宋燃青简单亲了几下就爽得发抖，听到宋燃青的话，灵台登时清明。

    他根本不不知道。

    “我看到了镜子，镜子里都是我的脸，那就是我。我没法接受，自己把上床和杀人当做家常便饭，还有被划开肚子，取出一块肉团…”

    这雨应该是不会下了。

    李文想了想，委婉劝告道：“如果只是好奇或者是想利用，那很好，但如果是混淆了过去和现在，恐怕只会有害无利。”

    楚恒迅速从沉溺的状态中抽身，他捏起宋燃青的下巴，逼迫他抬头，审视着他的面孔，说，“你想起来了？”

    两具赤裸的身体紧贴着站在淋浴头下，热意比水汽更快一步地蒸腾而上，他们其实都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