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大夫您忙,我们就不打扰您了。”前些天楚含岫带着人总是冲在救治伤兵的最前边,好些看起来没救了的伤兵都在他手底下多了两口气,有抬到邢大夫那儿医治的机会。
不管救的是认识的,或者不认识的人,凡是看到的人都对他生出敬意。
楚含岫望着收拾东西,脸上虽然还残留着一些惊惶,但对生活仍带着希望的百姓们,带着夏兰继续往前走,没一会儿,就到了专门用来留治伤兵的一片宫殿。
宫道两边,宫殿的空地上,还飘荡着一些来不及收的布条。
这些布条颜色不统一,材质也不统一,都是用宫殿里找到的布料撕成的,专门用来给伤兵包扎伤口。
用之前全都放进锅里煮过,用过后清洗干净再次复煮,虽然看起来颜色斑驳,但绝对比随手撕下来用的布条干净得多,细菌也少了不知道多少。
杀菌的重要性楚含岫记在了送给邢大夫的小册子里,刚组织人手救治伤兵的时候,他就在邢大夫耳朵边提醒了两句,效果不错。
“含岫。”
就在楚含岫刚走进邢大夫所在的那间宫室,就听到了邢大夫的声音。
他望着面色带着倦意的邢大夫,大步走过去:“师父,您昨天晚上怎么没让人去叫我,看您这样,昨夜好些人都能睡会儿的时候你又没睡。”
“人老了,没那么多瞌睡,多救治两个人正好。”
“对了,我有些疑问想问问你,你跟我来一下。”
“哦好。”楚含岫抬脚往他身边走去。
夏兰正要跟上,他突然道:“夏兰,你去那边帮着他们给伤兵查看一下伤口,这儿人手从来就没够用过。”
“是。”夏兰跟楚含玉他们之前就在这儿忙活,自然知道邢大夫这句话不是假话,二话没说转身去忙活。
邢大夫把手背到身后,抬脚往宫室后边走去,“走吧,咱们到了地方再说。”
“师父,是出了什么棘手的病症吗,还是……”楚含岫都往具有传染力的疫病那方面想了。
邢大夫望着外边来来往往的人,因着这间宫室堆的是用不上的桌椅板凳,所以没有人往这边靠。
他压低声音道:“你治疗那些伤兵的手段,没有让其他人发现吧。”
楚含岫瞳孔骤然缩紧,瞬间反应过来他这番话的意思,垂放在身侧的手动了动,下意识想打哈哈把话题扭到其他地方去。
但沉默片刻后,道:“师父,您老人家……是怎么发现的……”
“你遮掩得还不错,虽然把那些伤兵从鬼门关拉回来,但是伤口的表面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只凭肉眼,其他人都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邢大夫望着他,“但经过你手的重伤伤兵太多了,按理来说,那些伤兵别说撑到我们手底下医治,恐怕刚从战场上拖出来,那口气就断了。”
“一个两个可以说是他们运气好,可你自己救的人有多少你自己心头有数,这儿的郎中都已经传出曜王受命于天,连他手底下的将士都能够得到上天庇佑的鬼神之谈。”
楚含岫紧绷的神经一点一点地放松下来。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他都死守着异能这个秘密,就怕引来恶意的觊觎,给自己和家人带来祸事。
现在,除了赫连曜,又多了一个知道他秘密的人。
如果是其他人,他现在已经想着怎么把危险降到最低,但这是他的师父。
“除了师父您,没有其他人发现吧?”
“放心吧,”邢大夫道,“要不是联想到曜王的身体,我也不会往你身上想。”
说着,这个平日里性情古怪的小老头声音更小了,两只眼里全是好奇:“你这堪称从阎王爷手里抢人的独门绝技,到底是怎么施展的——”
“哎哟,”邢大夫啪地一下拍自己的脑门,对楚含岫道,“见谅啊含岫,一遇到跟医术有关的事儿我就想钻进去,以后不止是我,其他任何人,你都别轻易放下戒心。”
“世上之人为了活命,什么都能做得出来,你一个小哥儿,自己的安全最重要。”
楚含岫提着的心彻底放下了,师父始终是师父,哪怕心头有疑惑,也会在第一时间想到他安危的问题。
楚含岫点点头,道:“师父您放心,除了侯……曜王,我阿爹,还有您,没有人知道我可以救治那些伤势极重的伤兵。”
“而且,若这真是可以传授给别人的医术,那我定不会私留在手中,教给更多人,救更多的人才是最好的。”
“可我这个救治的法子,只有我一个人能用,日后也会随着我一起消失在世间。”
邢大夫点点头:“你自个儿心头有成算就行,”说着,他脸上露出些许笑容,道,“怪不得自从你来侯府后,曜王不仅堵塞的穴位疏通了,还能够重新站起来,我就说以我对曜王身体的推断,他不仅没有重新站起来的希望,这两三年还会越来越虚弱,最终油尽灯枯。”
“多亏了你,要不然,此次京都百姓危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