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寻找神子

    “我会抓到那头疯狂的野兽！”弗洛姆说：“不过在抓到他之前，阿契恩。答应我，不要独自离开我的身边。”

    达因无聊地将手臂摊放在桌面，又竖起来撑住脑袋，身体像水草似的

    只不过近几日老板的身影少了，只能瞧见服务员穿梭在各处。

    今日下过一场小雨，街道泥泞不堪，天空也灰蒙蒙的，虽到了午饭时间，来的人却不如以往多。

    “您也早些休息。”阿契恩慢吞吞地挪动脚步离开。

    服务员双手交叠放在腹部，忍不住扣着指肚，他在这里工作有一段时间，他很不愿意服务这两个人。

    服务员动作僵硬地抽回菜单，挤出笑容，踩着带跟的鞋子，哒哒地走了。

    一位强壮、手掌宽厚的男人，有着得体能轻易接触到他人的身份。

    能接触到店老板，教师和家境不错的女孩的人，一定有着合理得体的身份。

    门童也不守在外面，而是敞开大门，站在餐厅内。

    在他眼中，却惨白惨白像尸骨上的牙齿。

    内城的贵族太多了。

    门童认识这两个人，他们来餐厅的次数倒是不多，但因气质独特，门童倒是记住了他们。

    十三号桌很少有人入座，服务员自觉地带着两人走到十三号桌，并递过去菜单。

    弗洛姆将咖啡喝掉，站起身拍了拍阿契恩的脑袋：“去睡吧，太晚了。”

    很快，笑容就僵在脸上，他看见矮小的女人，穿着一身漆黑的哥特式束腰长裙，撑着一把小洋伞，他看不见她的脸，只有红艳的嘴唇暴露在伞外。

    “阿契恩，现在的平静未必是好事。”弗洛姆揉着鼻梁，他的面部在不自觉地抽搐，弗洛姆感觉到一阵不安。

    门关闭后，弗洛姆推开窗户，向窗外涌动的黑夜看去，那轮明亮的半月，躲藏在云后，正发出皎洁纯粹的光芒。

    弗洛姆清楚，塔利亚城内，不会有太多这样的人，他保持开膛手是独自作案的可能性。

    尤其是那位冷冰冰，眼睛空洞的女人。

少。

    “你泡的咖啡越来越好喝了。”

    他只能送到皇城，交由议会处理，可是他们真的会处理吗？

    喝下一口咖啡，滚烫的温度，让弗洛姆舒展身体，疲惫感有所缓解。

    不能等下去了，弗洛姆想。

    塞希随便指了几下，把菜单放回桌面，推到服务员身前。抬起卷翘的睫毛，漆黑的眼珠像是清透的玻璃珠。

    难道他真的老了吗？

    弗洛姆关上窗户，惨白的月光印在他的眼底，他注视许久，才回床躺下。

    “不论什么时候，您叫我，我就来给您冲泡咖啡。”阿契恩拨弄卷发：“我相信开膛手躲不了多久，很快就能被警长抓获。”阿契恩握紧拳头，希望那时候，他能帮到一些忙。

    沉闷的心情回暖，带回阿契恩是他做过最正确的决定，这间空洞洞的房子，因为有他的陪伴，而有了些许色彩。

    甚至他想到会被挖空内脏的人是他，就忍不住一阵阵战栗。

    站在他们身边，即使女人总是面无表情，即使男人总是挂着高兴的笑容，他也觉得后腰像是有把刀子抵住似的不安。

    即使排不上潘地曼尼南老板做的美味，餐厅依旧有客人络绎不绝地进出。

    他现在担心的不只有开膛手，还有暗处留下精液，比开膛手更隐秘的那个家伙。

    希望塔利亚城，不要再有新的疯子出现。

    但即使如此恐惧，阿契恩也想跟在弗洛姆身边，他同样担忧弗洛姆会出现危险。

    阿契恩点头：“您放心，我绝不会离开您的身边。”严肃的说，阿契恩的确没有独自面对开膛手的信心。

    正令弗洛姆头痛的，就是他没有权限去调查内街区的人，甚至大张旗鼓地派人寻找也不被允许。

    弗洛姆看着阿契恩年轻稚嫩的脸，看着他褐色的圆眼睛，正充满憧憬地注视自己。

    身后跟着一位笑得憨厚傻气的男人。

    门童听见高跟鞋哒哒的声响，他想着是哪位夫人或者小姐前来，便立刻热情洋溢地走出，挂起笑脸迎接。

    寂静的街道，也只有路灯吸引飞蛾撞击，发出笨拙而断断续续的声响。

    门童侧身靠住门，如往常一样欢迎客人进入。

    若要追查，就不能只盯着外街区，他需要调查内街符合条件的人。

    他需要一些‘外人’的帮助。

    弗洛姆压下苦恼，如果真的是内围街区的人……

    面对弗洛姆刻意轻快的语气，阿契恩勉强提起唇角。他明白弗洛姆在安慰自己，他一直没有帮到什么忙，来到塔利亚以后，也全凭弗洛姆收留，才有了住所。

    悲剧正如奔流的河水，在他眼前流动，直到冲垮他想要维持的安定，可他却无力阻止。

    他可以为了追查凶手，一次次涉险，可弗洛姆唯独希望能保证阿契恩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