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一日之计在于晨”,此话倒是不假,只是放在不同的人身上,象征的意义自然有所不同。
若说像是阮府这种大户人家的少爷小姐,早晨于他们而言,始于在下人的服侍之下更衣洗漱梳妆打扮,始于父亲母亲对前一日功课的考校,始于大厨房精心烹制的粳米粥并各类佐粥小菜组成的早膳。聚居于大街小巷中的普通人们则无福享受如此待遇,对于他们来说,新的一天在黎明到来前就已经开始,起早贪黑地做工来养活自己以及家人,便是平头百姓的日常。
哎呀,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可真大。
谢筱茹擦了一把差点流到眼睛里的汗,身前的木桌已经被擦得锃亮,在烈日的照射下,甚至隐约倒映出她的脸。
不过,虽然方才的感叹是关于早晨的,其实现在已经过了午饭的时候了。
“谢筱茹!”吴大娘不满的声音让她一个激灵,“你又在那发呆了!旁边那桌的客人走啦,快给我去收拾收拾。”
“是!”
和吴大娘一起经营豆花摊已经有一段时日,收拾桌面这种活谢筱茹早就烂熟于心。她抬手打了个哈欠,熟练地把客人留下的碗筷堆叠好,放到盛满水的木盆里清洗。
偷偷地看了一眼吴大娘,以及懒洋洋地躺在摊子边晒太阳的黑猫,谢筱茹心头微松。昨夜,她和阮依依缠绵那么久,回到自己的房间时都有些意犹未尽,躺在床上又翻滚了很久才入睡,早上起来时难免有些困顿。好在吴大娘看上去没有发现什么端倪,昨晚上,黑猫不知怎地也没有跟过来,这也是为什么谢筱茹能够肆无忌惮地和依依干个爽的原因。
方才的那番感叹,便是谢筱茹在想到依依房间里的那些摆设时在心头发出的。就是依依身为最不受宠的女儿,房间的布置也比自己那只有一张矮小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塌的床板的卧房好上一万倍——只能说有钱人家到底还是不一样。
于是谢筱茹打心底觉得不可思议,她与依依,本该是两个世界的人,谁能料到昨晚上,依依居然会在她的身下呻吟娇喘,大张的双腿之间汁水肆意地流淌,是一幅只有她见过的模样。也好在没有人知道这事,否则,谢筱茹想着,自己把依依按在身下猛干的事若叫他人知晓,她就算不会似某些遥远国度下场悲惨的君主那样掉脑袋,估计也会变得生不如死。
这时候,吴大娘又打了一碗豆花。泡在水中的,白嫩鲜香的豆花。恍惚间,谢筱茹又看到了依依。那洁白的颜色,滑嫩的质地,不就好似少女的肌肤一样吗?
谢筱茹把豆花端给客人时仍沉浸在思绪中。如此,她对客人们的议论便置若罔闻了。
“你看这姑娘的眼睛,她到底在看什么地方啊?”
“我怎么知道?别理她就好了,反正她就是这样子的啦。”
“吴大娘咋就收了这么个怪胎打下手,看着渗人的。”
“哎,你就少说两句吧!这姑娘也是可怜,不明不白地啥都不记得了,换我,我也没办法当个正常人哇。”
“说什么呢,要是她之前摊上什么大事儿了可就难办咯……”
谢筱茹忽地就像是如梦初醒那样,眼神飘向了刚才盯着她讲个不停的两位大婶儿,把她们吓了一跳。“坏了,她不会其实一直都在听吧?”
“咋会呢……”
“嗯……”谢筱茹眨了眨眼,开口了。“这两位阿姨,你们刚刚……是在说我的事情吗?”
其中一位大婶恼怒地拧了另一位大婶一把,“叫你少说两句,被人姑娘家听到了吧!”
“……”
谢筱茹歪头,心道,果然是在谈论我啊。“没关系的,阿姨。反正没有人不会喜欢议论别人,更何况,像我这个样子,不被人议论都难吧。所以不用自责的,我理解。”
两名大婶面面相觑,乃至其他客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这一边。谢筱茹却仿佛完全没有感知到其他人的视线,直勾勾地盯着她们看——这是她即将开始输出长篇大论的征兆——现下,她也确实开始自顾自地说下去了,就仿佛在发表什么不得了的演讲一样。
“放心吧,你们刚才说的话我大部分都没听见。哦,但我听到了最后一句,是谁说的来着——是你吧?好的,你说要是我之前摊上了什么大事就麻烦了,这个我确实很理解啦,毕竟你看,没有人不希望自己可以平平安安地过日子吧?如果你的街坊实际上身上背负着什么不得了的事,你的安生日子也会受到影响。当然,如果我真的没被卷进什么大事的话,那确实再好不过了,可我现在倒是希望有大事能给我摊一摊,因为你看,我对自己的过去一无所知,现下也找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如果我以前真经历过什么不得了的事,说不定……就能在什么时候有头绪了呢。”
不止是两位大婶,在场的其他人——包括吴大娘在内,都被谢筱茹这番话弄得目瞪口呆,放低声音议论纷纷,谢筱茹也不理会,继续道:“有时候我也会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我忘记了一切,却偏偏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呢?我有想过,可能我的名字本身就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