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竟然忍不住想发消息给严叙明,问问他为什么会来看辩论赛。控制不住自己的手,竟然真的斗胆包天发了这么一条消息。但麦冬发誓,他之所以敢发过去,只不过是觉得严叙明多半已经把他给删了。
他没看到红色感叹号。
甚至严叙明回复得很快。
“学长,今天辩论赛看到你了,这边有你的朋友吗?”
“没有,去看你的。”
麦冬的脑袋像一个烧开的锅炉,此时正在“噗噜噗噜”地往外冒气。
他猛地将手机锁屏,深深吸了一口气好让自己的心跳稍微平缓一点,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了很多遍“妖魔鬼怪快离开”,显然,他以为自己一定是被鬼上身了才会看见那么一条莫名其妙的消息。
接着他再次打开手机,屏幕上躺着的消息仍然长成那个样子。
“没有,去看你的。”
甚至在麦冬对着这条消息发呆的时间里,一个来自严叙明的语音电话弹了过来。麦冬吓了一跳,手一抖,直接按了挂断。
……
“不方便接吗?”
“t t 不是的,方便接,我刚刚手抖了。”
于是严叙明便又拨了一个电话来。
麦冬深呼吸几次,虔诚地将手机递到自己耳边。
严叙明的声音通过听筒传来,略微失真,但仍旧动听:“等会儿一起吃饭?”
这是麦冬完全没预料到的问句。
或者说,从他发出去那条消息没有看到红色感叹号开始一切都在他预料之外。所以大脑宕机,完全不知如何应对,只好下意识开启自动回复模式:“啊,等会儿辩论队要聚餐。”
“嗯,那就算了。”
怎么就算了啊!
麦冬相当迟缓地上线,惊觉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连忙改口:“啊不是,不用聚餐,没有聚餐,是我记错了。”
然后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很轻的笑,这声笑被电流模糊掉,模糊成一片混乱的心跳,“咚咚咚”地在麦冬耳边不厌其烦地骚扰他。
严叙明语带笑意:“是我唐突了,刚刚赢下比赛,跟队友们聚餐更重要,下次吧。”
谁都知道,“下次”是礼貌的中国人用来婉拒的客套话,麦冬不想失去跟严叙明一起吃饭的机会,虽然他完全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有了这个机会。他很不懂礼貌地追问。
“那,下次是什么时候?”
“下周五晚上?有空吗?”
“有的。”麦冬根本没时间想下周五是什么时候,也没时间想自己到底有没有空,只是用最快的速度答应下来,然后又说,“我来请客好不好?”
“很有钱?”严叙明似乎在开玩笑。
“有……一点。”麦冬很不解风情地老实回答。
严叙明便再一次笑了。
两人挂断电话,麦冬仍旧反应不过来。
他只知道自己现在右耳滚烫,因为刚刚手机贴在这边。他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耳垂,连自己都被触手的热度吓到了,后知后觉打开跟严叙明的聊天框,竟然真的有足足两分钟的通话记录。
他还以为一定是梦。
是梦也没关系,麦冬一直是个很礼貌的暗恋者,他从没有打扰、意淫过严叙明,所以连做梦都克制,他连梦里都没牵过严叙明的手,更没亲过严叙明的嘴。最夸张的梦不过是他跟严叙明是多年好友,两人时不时发个消息吃个饭而已。
“麦子,走啊?吃烤串去。”陈思年叫了麦冬一声。
麦冬捏紧自己的手机,偷偷将两个人的通话记录截了屏,然后才锁了手机:“哎,来了。”
麦冬猜想,严叙明应该是要找机会拒绝自己了。
但没关系,麦冬仍然期待。
两人约在下周五吃饭,于是麦冬从这周六开始期待。
被南大录取的时候也是夏天,姑姑给麦冬买过一套很贵的衣服,一件看起来很普通的短袖竟然要四千块。他虽然也带来大学,可从来没舍得穿过,聚餐结束回到宿舍第一件事就是翻箱倒柜地找出来那套衣服。
麦冬其中一名室友名叫吴子墨,是个富二代,早在大一的时候就见过麦冬这套衣服,他自然是识货的,还很惊讶麦冬原来是个富二代,怎么这么低调。
他只好解释,自己平时绝对不会买这么贵的衣服,只是考上南大姑姑送给他的。
时隔一年吴子墨又看见麦冬掏出这身战袍,挑了挑眉问他是不是有喜欢的小姑娘了。
麦冬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否认,这也不算撒谎,因为他喜欢的确实不是小姑娘:“没有,就是看看……感觉没有什么机会能穿到,太招摇了吧?”
吴子墨耸了耸肩:“你穿呗,看上去跟淘宝一百块的区别也不是很大啊。大牌大牌,有钱人用来装逼的而已,况且你这牌子这么小众,也没有土掉渣的大logo,没人认识。”
麦冬摇头:“还是算了,万一被他认出来,还以为我是来炫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