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玫瑰与少年

    褚郢握着手机沉默望着楼下的人，楼层不高，以他的视线完全能看清少年的模样。

    沈彧抹了把脸，脸色缓和了些：“嗯。”

    沈彧太过喜悦，只注意到褚郢接受了鲜花，随即说好。

    “叔叔不打算下来吗？我买了蛋糕，今天和我一起过怎么样！”

    褚郢咬着烟保持沉默，眸子落在沈彧身上，不带温度。

    为了显眼，原本打算弄发型的沈彧反而剃光了头发，利落的寸头将精致立体的五官完美衬托，优越的骨相配着高挑颀长的身形可谓无可挑剔。

    “你喜欢我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吗？”

    不同于少年的雀跃，褚郢蹙起眉头，脸上没有一丝笑容，眼底唯有化不开地冷意。

    两人上了车消失在华灯初上的夜色之中。

    他站立片刻，走上前接过鲜花，倾身凑近沈彧，用只有他们才能听见的声音低声道：“这里是公司，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蛋糕？褚郢眉间一拧，对沈彧突如其来的行为感到不适，眼看楼下的人越聚越多，他和秘书简单交代几句便下了楼。

    围观的人群也就自然而然散了，而办公楼上的人仿佛受到巨大惊吓，每个人脸上都堆满不可置信。

    少年赤红的脸上溢满欢喜，眉眼间那颗血痣红得耀眼，一身干净简单校服拉到顶，抱着花的手轻微发抖，整个人神采奕奕，眼眸中的欣喜感染着围观的人群。

    “你单方面的喜欢对我而言只是麻烦。哪怕如你所说你成年了。我就理所应当应该和18岁的你在一起？我们能结婚吗，你给得起我未来吗？你让褚韩叫你什么，嫂子？玩？要是想玩，现在你不应该是站在这里和我吼，而是在床上哭着跪着求我操你。沈彧，别总是做无意义的事。”

    “我……”

    “叔？我们来这儿干嘛？”

    褚郢深深看了他一眼，自顾自走到栏杆边点了支烟，黛青色的烟雾萦绕在他身边，仿佛道道缠绕成乱麻解不开的思绪。

    沈彧岔开话题，悄悄拉近两人的距离，说着就想抬手去摸褚郢的眼睛。

    四下灰扑扑的水泥墙和沈彧怀中娇艳的玫瑰格格不入。

    沈彧点头。

    暮色渐浓，零星的灯火点缀着车水马龙的街道，半倚坐在红色法拉利车身上身穿校服的少年抱着玫瑰花笑得灿烂张扬，戴戒指的手向上撑开，正朝他欢快地挥手。

    沈彧奋力摔下玫瑰花，脸上带着愤怒，他渴望褚郢的温柔没错，可他也是真心实意喜欢他，他越紧追褚郢就把他推得越远，给他套上千万个理由将他的感情弃如敝屣。

    褚郢带着疑惑起身走向落地窗前向下看去。

    “叔你眼睛怎么样了，还疼吗？”

    四周太嘈杂，褚郢并没有听清极速奔来的沈彧说了什么。

    “郢叔，你往下看！”

    褚郢的眼神越过娇艳欲滴的玫瑰花望向沈彧。

    沈彧环顾四周，这是一座待施工的建筑楼，因为前几天才下过雨的缘故并没有尘土漫天，不远处搭建的架子上的绿色纱布还在往下滴水。

    沈彧涨红了脸无法反驳，哑然道：“可我只是喜欢你，喜欢你也有错吗？我从小带大都没有这样低声下气地想对一个人好，我只是想给你过个有我的生日，我就做错了吗？”

    褚郢回想起车里的蛋糕，脸上狐疑更甚，“过生日？”

    电话很快被接了起来，男人的声音依然沉稳动听，“小彧？”

    人群的起哄声一阵掀过一阵，就连楼上办公的员工都停了下来一个个挤破头地注视着楼下这精彩的一幕。

    “我成年了！不是什么小孩子。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任何理由！只是我喜欢你，拼命的靠近你，了解你，想离你近一点。不是狗屁的好奇心和好玩！玩？你会和我玩吗？还是你根本就玩不起？”

    “褚韩告诉你的？”

    “不好好念书来找我做什么。”褚郢弹了弹烟灰。

    沈彧双眼通红，盈满泪水却强忍着不落下。风头正盛的少年从未受过任何打击，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却一腔热血撞南墙。

    少年明媚的笑容渗透进夜色之中，在人来人往的大街恣意无畏宣誓爱意。

    他倚着锈迹斑斑的栏杆，丝毫不见上层精英该有涵养和仪态，不远处繁华的灯光倒映在他深不见底的眸中，越发深邃晦涩。

    沈彧哑口无言。

好了一切天色也暗了下来，瞅准了下班时间，他给褚郢打去电话。

    刚出大厅，沈彧抱着花一脸欢喜地捧到他面前，“叔叔，生日快乐！”

    褚郢立在不远处，明明近在咫尺却如隔万里。他的一字一句蘸着血砸在沈彧心头。

    “沈彧。我不止一次说过，只当你是个未成年的孩子，不会和你计较。你是觉得当众求爱很好玩？还是我一定要喜欢你才能满足你的好奇心？”

    不知想到什么，褚郢的表情很是奇怪，可他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将燃尽的烟头碾灭，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