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的另一个问题就是楚摘星神魂深处神性与人性的争夺,毕竟有些盒子一旦被掀开,那么就再也合不上。
楚摘星想走的道路与炀,甚至是与玄都有着极大差异,孟随云对外宣称的沉睡疗法实际上是楚摘星自我意识的斗争。
持轡驾辕者究竟为谁,她能否能在这场斗争中保持常人的七情六欲。
楚摘星在这些争斗中获得了极大的好处,对剑道的领悟更上一层楼,但必须要承担的代价就是不能完全释放出力量,否则很有可能被鸠占鹊巢。
为此楚摘星甚至把已经重回到自己麾下的滕权等神将通通派回了北武小千世界。
在这些属下展现神迹,获取民间香火愿力恢复实力的同时传播玄武大帝的威名,不断建庙立像作为巩固己身信念与道路的资本。
但也只是做到了闹腾没那么厉害,昏睡时间反而加长了,毕竟不断涌入的外来力量也是需要花费时间去调和的。
“不对,即便炀残留的神性同意你的观点,也不可能乖乖听从指令与你融为一体。
而且摘星你不是很早就差遣滕权他们回去助掌门师弟练兵备战了吗?
怎么早不融合晚不融合,偏偏在这个时候融合?”
孟随云直指问题本质的提问让楚摘星开始眼神乱瞟。
这不完整的真话也是真话嘛,师姐你刨根究底可就不大……
“说话。”
孟随云的话令楚摘星情不自禁打了个机灵,预备的第二套方案就要脱口而出,然后又被孟随云冷声截断。
“摘星你可千万不要和我说先前只是准备,现在是下定决心,所以才无比顺利的话。
我不信,半个字都不信。
你给我说实话,全部的。”
楚摘星乱瞟的眼睛终于定在了一处,谨慎地在不大的躺椅上往后缩了缩才小声答道:“正所谓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当时我下定这个决心的时候觉察到祂动摇地厉害,所以就冒了一点点险……哎呦,痛痛痛痛。师姐,耳朵,耳朵要掉了!掉了!”
“不痛你不知道长记性!”
一刻钟后,楚摘星搓着自己的红耳朵,点头哈腰绕着自家师姐转圈:“师姐,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啊,你就饶过我这一次,饶过我这一次好不好?”
“怎么就没办法了?你明明可以!唔……”
“哎哟!师姐你怎么也对我放毒针啊!不会死吧?”
楚摘星抱着脚跳开,龇牙咧嘴道:“师姐你笑了就好,生气伤身。”
孟随云停止了暴走,愤愤抹了一把水润光泽的唇瓣:“无赖。”
“反正就是赖上师姐你了嘛,师姐您人美心善,就收留我一二吧。你要是不收留我,我可是要强行入住的。”
孟随云看着在眼前嬉皮笑脸搞怪的自家小孩,只感觉头疼无比。
就不能让这些剑修们厮混到一起,彼此间是好的一点不学,坏的学得飞快。
这嬉皮笑脸,打了左脸还要把右脸送上来的做派,一看就知道是从燕羽觞那学来的。
得亏赵麓没什么恶习。
摘星就不能在意一下形象吗?现在无论怎么算也是权重一方了。
但孟随云没有提这一茬,因为她知道说了也白说,摘星是最不在意面子的。
“理由。”
“啊?”刚拔出自己靴上毒针,正忙着调动灵力逼毒的楚摘星没听清师姐说了什么,下意识反问了一句。
孟随云加重了语气:“我说理由。”
这下楚摘星总算听清了,把拔出的毒针捏在手中转来转去:“我说我猜昊那个家伙还没有死透,师姐你信吗?”
“什么?”
楚摘星手撑着下巴,不紧不慢说道:“不然同为帝君传承,凭什么玉皇朝一家独大,凭他脸皮厚,总把我们这些人推出去做填旋?
滕权他们帮阿余查了许久,我的天庭遗迹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好像自祖师上交给玉皇朝换来开宗立派权力后就消失不见了。
一个炀的残魂就折腾地我痛不欲生,如果不是昊没死透,谁有本事吞得下我的天庭。”
“摘星……”
习惯了这几年懒洋洋的摘星,孟随云看着突然认真的自家小孩,有些回不过神来。
这样的摘星,在发光,耀眼地她无法直视。
“我不可能止步不前,那么依此推断,昊迟早有一天会找上我。
不过师姐你最了解我,我不喜欢等。魔族在外域攻势甚急,想来这天下有识之士都能瞧出这天下不稳。
师姐,我没得选。如果这是一个局,那我就自己去踏破。
如果这不是一个局,那我也需要更高的声望,更强的号召力,我放不下。”
言毕楚摘星把掌中牛毛银针弹出,深深扎入演武场一角那需要三人才能合抱的大树中。
孟随云敛群拢袖起身:“既然你已经想好了,那我就陪你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