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程师兄真的非常重视自己这个对手。
被对手重视可以带来极大的心理满足感,楚摘星也不例外, 当即扬声说道:“程师兄, 我此剑名为定宸, 长三尺六寸, 重五千九百七十二斤, 今日特来向程师兄您讨教。”
两人各在擂台两端一根金属圆柱上站定, 自表家底。
楚摘星此刻暗暗惊讶于程宁的剑, 先前惊鸿一瞥之下只觉得那剑超出常规的长。
如今看来,不仅超出常规的长, 还超出常规的重。
楚摘星因为已经铸过剑所以有发言权。
剑不比别的兵器, 两面开刃, 通体上下就没有能集中堆叠重量的。别说是较之枪、棍、戟这些长兵,就是比起同为短兵的刀来重量也多有不如, 毕竟刀也有厚背大环刀这个类别。所以断流剑即便比定宸剑长,重量也不应该重这么多。
那么就只有一个原因可以解释了:断浪剑使用的材料有古怪。
楚摘星在思考断浪的材质, 程宁则在纠结定宸的用字。
“敢问师妹,这定宸的宸字可是星辰的辰?”
楚摘星一愣, 然后赶紧点头称是。
就让这个美丽的误会从这里开始吧。
宸这个字绝对是在玉皇朝那班小气鬼的雷区反复蹦跶,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辰字稳妥。
定宸剑对此不满意地在楚摘星手中跳动了几下,然后就被楚摘星强制给摁住了。
抗议无效,你现在必须得有个伪装。
“师妹你名中带星,剑中有辰可谓是相得益彰。只是这定宸却定不住我程宁。”
楚摘星总算是反应过来了,可能是这位程师兄少时的被人相面的经历,让他对谶纬之学多有在意,定宸这个名字犯他的忌讳了。
只是既上擂台,客气就得抛却,是以楚摘星并不接话,径直将剑抛起,身形如电射出,场下观战众弟子只见银光一道好似要刺破天幕,然后便双目巨痛,不能再直视。
垂头揉眼之时又听得雷音滚滚,直击神魂,把最为抵近观战的几排人震得纷纷跌坐在地,及至站起身后连忙往后退去。
毕竟再不跑快点说不定比试的没事,他们这些观战的反而有事了。
观者无不心驰神往,这都已经被季长老封住灵力还能造出如此大的声势,那全盛之时又该是何种盛况啊。
这才是他们所憧憬追求的剑修啊。
季远言的酒意也被这雷声驱散了不少,他眉头一挑,心中暗暗点头称许,剑出鞘是人在剑前,借助身体惯性省去不少拔剑的时间,是个抢攻的好方法。
虽然不知道楚摘星这小家伙过去的师傅是怎么把她教出来的,但这小家伙身上是真有些东西在的。
于局外人这可能只是一场绚烂浩大的表演,但对于程宁这个局内人而言这就是必须要打起全副精神应对的危机。
盛名之下无虚士,这位楚师妹的剑当真极快,快到他根本看不清剑尖在何处。
是他平生所交手剑修中最强者!
抱元守一,脚蹬圆柱稳定心神,程宁循着感觉挥出一剑。
“铛。”两剑交击发出一声闷响,抢先发动攻击的楚摘星身形暴退十丈有余,好不容易在一根圆柱上站定。
楚摘星心有余悸地吐出一口气,终究是吃了一寸长一寸强的亏。
定宸尚未突破防御剑罡,断流就携带剑风直取她面门,且势大力沉,以定宸轻剽如火之势完全不能相抗。
要不是退地快,刚才那下就要破相了。
接下来要好好想想怎么办了啊,和程师兄这样的对手过招可真是一点错都不能犯。
巧了,程宁和她所想差不多,两人一击之后气氛居然诡异地静默下来。只是谨慎盯着对方,再无动作。
于二人而言这不过是一次正式进攻前再普通不过的试探,借以调整接下来的战法,却令台下的弟子瞬间分为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派。
“果然还是程师兄更强啊,剑君虽强,惜乎年岁太幼,程师兄多出百年的经验并非虚妄,胜局已定。”
这是年岁较大,性格沉稳之人的发言。
人上一百形形色色,有老成持重者自然就有年少激进者。后者多视楚摘星为偶像,因此当即就有人大声反驳:“比试不过刚刚开始,纵有小挫,未至胜负之机,师兄此时便言之凿凿,也太早了些吧。而且若以年岁定胜负,师兄不如上台对擂,看看能否胜过楚师姐?”
出言者立刻被激动得脸红脖子粗,手臂一举就要开骂。
此时季远言眯着眼睛飘飘悠悠到了人群最前方,手臂一挥便有一张赌桌袖中落出,稳稳当当站在了地面上,他看着已经情绪上头的众拥趸,打了个酒嗝笑道:“口舌之争无用,且赌一场。不过先说好,此番只赌胜负,两人赔率皆为一比一,但是不赔实物,只折算成我剑阁的贡献值,任尔等挑选。”
季远言看着再度沸腾,纷纷解开乾坤袋的众弟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