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过城隍拜过土地,许莼低调地放了鞭炮搬入了提举宅内,只在市舶司后花园备了一宴,只邀请了市舶司的上下官员,隔壁城守营霍士铎等官员。
知州和提督府都送了礼来,且都中规中矩,许莼也都收了,其余平日素无来往的,礼品明显太过昂贵的,都由姜梅亲自把关退了,礼单也细细开列出来。
如此一番忙碌,许莼带着幕僚仆佣护卫,正式搬入了提举宅内。
提举宅分了三进,第一进是前院,师爷姜梅带着春夏秋冬四个书童住在前院,平日负责公文传递,外出办事等杂事。第二进是主院,修了三层小楼,许莼和盛长天住在二楼,三楼为书房,一楼为小厅和起居之处。青钱带着几个侍女另住在内宅一侧厢房,领着仆妇负责起居盥洗及厨房等杂事。
第三进后花园便给了跟着的侍卫住着,原本的校场又重新修整过,厚厚地重新铺平,修了宽敞的武器库、马厩,树了箭靶,修了瞭望高塔,又在塔身修了攀登梯,可供兵士爬高训练,瞭望周围。
霍士铎与裴东砚站在场中,看着凤翔卫的护卫正轻捷地向上攀爬到瞭望塔顶,再沿着一侧的软绳滑落到一半,脚一蹬,荡着绳子荡到一侧的大树上,从树上单手吊在绳梯上交替向前,落到一侧的梅花桩,然后在梅花桩上迅速跑动,从一面墙上跃下,又跳过一处深坑,再徒手翻过一面高墙,落下,这才算完成了一个完整的跑圈。
动作都看着敏捷轻健,尤其是这些护卫手臂和腿脚上全都绑着沙袋。在一旁列队也正要开展日常训练的城守营兵勇们看到这一幕,全都面如土色,窃窃私语起来。
霍士铎对裴东砚叹息道:“与你这些护卫相比,城守营的兵勇,倒真的像是白吃皇粮了,惭愧啊。”
裴东砚微微一笑,心里道咱们这可是各州选出来的精锐,送入京里再挑了又挑,才能为天子亲军,而且随便一个品级都比你这城守营都统要高,本就不能比。不过他仍是谦道:“咱们的报酬自然是比你们的高,这些日子没怎么训练,差多了,而且水上功夫和缉私追捕犯人,还是你们更有经验。”
霍士铎笑问:“祁副队长呢?怎的这几日不见了?”
裴东砚道:“出去办差去了。”
霍士铎心里暗自点头,这几日与这些护卫接触,警觉精悍,武艺过人,且嘴巴极密,家乡、过往经历、出去做了什么,一概模糊回答,对主家的事更是直接闭口不言,绝不多嘴。
再看这些日子市舶司闹出来的动静,这位许大人,必定是朝廷派来另有任务的。
被霍士铎高看一眼的许莼却正在市舶司衙门里,慢条斯理看着姜梅整理出来这几日的缴获,十分满意和两位副提举道:“户部那边已同意我们津海卫市舶司缉私拿到的货物和罚款,可留下五成公用。虽然还要冲抵船资,但可分期慢慢还,如今能留下来的也很可观了。”
他将手里的账册递给董宪,一边又道:“如今有了钱,许多事正可兴起来了。”
徐廷杰笑道:“此次查缉,声势浩大,如今官绅传颂,大人功劳最大。”
许莼道:“我看恨我才差不多,这些走私,恐怕一多半与咱们这些世族豪强们有关,但他们已肥了多年了,如今收缴个一船两船,也算补了从前的税,为国尽忠了。”
董宪和徐廷杰心里都有些无语,这位纨绔少爷,是真不知世事啊!只不知那进京告状的商人如何了,李梅崖怎的还不参他?再这么让他开着两条大船和津海水师营这么联合巡海下去,他们今年最后这几个月是要颗粒无收了!
许莼道:“前些日子查账,我发现有一项车船税与这舶来专卖税,都是同一船货要交的税,这一货两税,一物两征,别地市舶司并无此税,若是过漕运,又是一大笔税,难怪别人不爱在我们津海卫停泊。”
董宪道:“大人初到津海卫,有所不知。咱们津海卫不仅通往外洋,更有漕运之便利,这里在港口设有专卖场,交易后便可直接漕运运走,因此咱们这里似这等交易甚多,都需在专卖场上售卖。”
“这货若是想要在专卖市场交易,自然该交一笔专卖税的,若是不想在此地售卖,那自然是可以不用交这笔税,谈不上是一货两征。”
许莼摇头:“通漕运原本是我们的长处,如今为着这一笔税,变成短处了。朝廷也并无明文规定要征收,此税不妥,到时候御史参起来咱们解释不清,这一项税,从今日起,便蠲了。”
董宪和徐廷杰对视一眼,都觉得有些棘手,许莼刚来一向颇为谦和,如今却忽然如此独断,董宪心下微微有了些生气,但仍按捺性子道:“许大人,此举不妥,这项税本是津海卫市舶司独有,正可留下作为衙门公用费用,如今蠲了,今后再加回来便难了。再则衙门总有许多不好开支项目……”
许莼看了他一眼:“你们搞这专卖场,专卖场只被少数几个大商家把持着。收这许多年,也没收上来多少,但却让正经海商不愿来津港停泊卖货,这税收一年比一年少。收上来的专卖税也一年比一年少,如今今年收上来的税,还不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