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方子兴一会儿,心思数转:“对了,许莼那小子初生牛犊不怕虎,秦杰却是老油条了,不该如此张扬啊?东南走私,那除了闽浙豪强世族之外,京里也有不少参股的,秦杰让许莼挡在前头,得罪了所有人,自己却多在后头捞好处。”
方子兴看着他哥:“哥你想得真多。”
方子兴白了亲哥一眼:“你就明说嫌我笨,要找个聪明的媳妇呗?像你和嫂子这样一百个心眼子的,不累吗?”
许莼只看到“可爱之至”四字评语,面烧似火,反复展读。
“天已转寒,出海须添衣,外食不洁净,谨慎入口。虽身隔两处,心由依依,思君尤切,当自珍重。”
误了事,需要个人去呼应节制,顺势而为,海路明年应该就能全畅通无阻了。”
方子静:“……”
方子兴道:“这还用问?你总督浙闽军务,自然是让你在海防照应津海卫这边了。”
方子静道:“你不愿意便罢了,再慢慢找吧。”
“卿自赴任,峻节似霜,粹若琢玉,朕心甚慰。”
方子兴道:“那是,那哥您辛苦点了,其实你就照应好许莼,别的事不必太过忧心。”
方子兴松了口气:“你和嫂子定就行。”
“皇上果然是运筹帷幄,把许莼调去津海卫市舶司应该早有此打算,但没想到才两个月许莼就闹出这么大动静来,这船……这么快,定然是早就定做了,这自然是得了皇上支持的。”
方子兴已瞪大眼睛直起身来:“绝对不可!不能与靖国公府联姻!”
方子静:“……”他咬牙道:“正是我想得多,才有你如今的不用想!”
“朕已晓谕户部,津海卫市舶司自购船海防缉私, 此举当嘉勉。此次罚没缉私收入,可自留五成以冲抵船资。静待报功之奏折,如卓有成效, 诏谕嘉勉各州, 勉励各地市舶司效仿, 如此国富指日可待。”
方子静叹息:“这显然立刻便要赴任了,本来还想在京里这段时间让你嫂子给你物色一家闺秀,再和皇上探探口风。”
方子静此刻对皇上庙算之高是心服口服,对方子兴道:“原来如此,皇帝这是要重用许莼了,只是他功绩履历都还不足,我如今这闽浙两地总督,不过是暂时先替许莼把着罢了。我们方家有粤州在,总不可能让我们长期把持东南的。”
方子静:“……”他看方子兴本来木讷沉默,现在急得青筋都凸起,连忙按了按他肩膀:“行了行了,稍安勿躁,你嫂子也说了,略微打听了下,几个姑娘都养在姨娘身边,和顺安静是有的,但天资不怎么聪明能干。你嫂子还是希望给你找个聪明伶俐能干些的,能打点家事,也和你互补些。”
“海上虽多为乌合之众, 仍有悍匪强寇, 不可掉以轻心, 须以安全为上。秦杰虽贪利好名, 但恤兵能战, 卿可法其长处,但不必深交。”
“你有领兵经验,又政务娴熟,如今又已在闽州任了学政一任,再去浙地,两边统筹军务政务,以卿之能,方可当此任。卿当不负朕之重托,全力廓清海路,东南海域一平,大利我国朝千秋万岁。”
方子静看着方子兴却忽然突发奇想:“你嫂子和我说靖国公府好像也有两个庶女,只是听说资质一般,但你和许莼关系不错……”
方子兴道:“我的事又不急。”
“知君操心实务,但亦不该轻忽读书,卿卿赴任两月,未有一帖一文送我,念事繁,仍须时时读书,功贵有恒,不可抛荒。”
方子静这才明白了谢翊的通盘打算,心服道:“陛下庙算如神,臣全家得蒙圣恩,敢不涕零报效。”
许莼很快接到了谢翊的回信:“闻卿少年英锐, 奋勉加功,不胜喜慰,卿卿天分绝高, 初出茅庐, 便颖锐见锋, 可爱之至。”
如此吩咐完,这才放了方子静和方子兴回去。
“皇上这是担心许莼年少行事冒进,得罪太多人,于他今后不利。这才把我给支过去,一则分担压力,二则借着这个机会清了海疆市舶转运,还真是一石二鸟。”
“闻长天来津, 甚好。陆九皋朕拟有他用,不日方子静赴浙就任制台,可请其赴浙地襄助方子静, 督造战船。方子静有督帅之才,文武双全。朕原本调其赴闽司学政,意为汝师, 可惜卿却入京不顾。如今调其赴浙,兼督闽州军务。与遥相呼应, 但无掣肘,便可一展才华。”
谢翊微微一笑,又叮嘱了几句政务,税赋、钱粮、转运等几样要紧事,都特特吩咐了,高瞻远瞩,细致入微,显然早有成算。方子静这下心服口服,躬身应了接了旨。
次日是吉日,提举宅已修好
谢翊这才含笑道:“如此卿前回去侯旨吧,不日吏部便有任命。若和顺愿意,卿亦可将和顺公主一并带去浙地,那边天气暖和,利于生育。”
诈唬
方子静和方子兴上了马车,方子静才吩咐方子兴:“你去和苏公公打听打听,我去浙闽两地,有什么需要关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