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莼面上喝了酒,起了一层薄红,拿了手巾在手里擦着,笑了声:“占了多年便宜,忽然没得占了,当然心里不舒服的。”
姜梅笑道:“那大人的意思是还是要住?”
许莼双眸微眯,唇角带着笑意:“自然要住,若是真如了他们的意住在外边,那这市舶司里发生什么事,我还能知道吗?不但要住,还得把房子修得漂漂亮亮的,毕竟小爷我有的是钱。”
姜梅道:“那城守营占地的事……”
许莼笑了:“正愁新官上任这三把火没处烧,白白送上来的立威的机会,不用白不用。姜先生替我写个帖子,明日就去拜谒津海卫提督,新官到任,先去拜了码头。”
姜梅笑道:“大人这是要先礼后兵了?”他可是亲眼见到这位小公爷带了一队兵强马壮的护卫的,莫说武英侯府,便是他出自平南藩,也不曾见过如此训练有素的护卫,城守营若是真把他当软柿子捏了,那恐怕是要碰一鼻子灰,更何况,他甚至还看到他们带着火铳。
许莼道:“他若讲理,挪了地方,那今后三年一切好办,若是置之不理,嗯,那就别怪我把城守营来杀鸡儆猴了。”
他目光流转:“先生明日还是先去拿了房契纸来仔细核对,莫要被他们挑拨了最后我们有理变成没理。明日你带上两个护卫,里外宅院都看一看,我让秋湖跟着你,也劳烦先生带一带他,他是我身边书童,善于应酬,有什么事可让他出面。”
姜梅道:“不消大人吩咐,自然是要重新核实的,大人只管放心。”姜梅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劝道:“大人是英雄出少年。只是这提督府和城守营,市舶司既然稽查海船,恐怕许多工作是需要他们配合的,若是闹僵了,不好收场,大人还要徐徐图之才好。”
许莼道:“徐徐图之,一晃三年就过了,姜先生是积年老吏了,还不知道这些明堂吗?横竖我就是个有钱无脑的纨绔公子爷,爷爷我什么都受就是受不得气。再说这官场,不就是欺软怕硬吗?小爷我还能给他们欺负了去?先把篓子给捅了,后边大不了给那提督赔罪敬酒去。”
姜梅看这位小公爷还真是一副少爷脾气的样子,不由笑道:“小公爷若是真够硬气,对方只怕还要给您来赔罪。但就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官场上大部分人是要和气生财的。”
许莼眉毛微扬:“一团和气,是能做官,但做不了事。姜先生,我是来做事的,不是来做官的。”
作者有话说:
新官上任!下属见了,任职演讲做了,就差三把火了!
惯例
说话间车马到了, 许莼下了马来,转头先找定海道:“去请裴统领和祁统领到花厅来,姜先生也一起过来。”
裴东砚很快和祁峦都到了书房外的小花厅内, 许莼已换下了公服, 换了一身纱袍, 拿了热茶在喝,看到裴东砚和祁峦过来, 笑道:“裴统领和祁统领过来还习惯吗?这边和京里比条件恐怕不太好,委屈你们了。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都可以和我说或者和罗管家说。”
裴东砚道:“极好了。多谢大人为我们考虑周到, 侍卫住的院子条件很好, 罗管家细心, 衣食住行都很周到, 连马匹都照顾得很好。”
“跟大人过来的二十人,如今每四人一组轮班跟着大人,其他人比起京里差使算清闲的了, 大人若有差遣,只管吩咐。”
许莼笑道:“不急,我也今日才上任。找两位统领来, 是合计一件事,我今日看了下提举宅后院有一片园子, 被隔壁城守营给占了圈去做了校场,我明日就去拜访都督, 把地给圈回来。但这校场看着还是不错的, 正好和两位统领商量, 这后园我打算就修上几层的小楼, 给凤翔卫的各位兄弟们住, 校场正好平日练习用,看看你们有什么修建的需求,和姜先生说了,我们修提举宅的时候一并考虑进去。”
裴东砚听了拱手道:“如此甚好。津海卫都督叫秦杰,静安伯秦东寄的次子,大人需要我们出面去说项吗?”
许莼诧异:“裴统领认识他么?”
裴东砚摇头:“并不认识,他二十多岁就放了外任出京,历任鄂州、湘北兵备,如今应五十多岁了。京里勋贵子弟圈子也就这么大,听说他世情上还是圆通的。”
“津海卫拱卫京师,形势险要,津海卫都督受武军都督府节制号令,我们作为皇家侍卫,必定是要对五军都督府的将领熟知的。紧急之时要调军总要知道在哪里调。大人若是为难,我或者定海大人出面去协调都可以。”
许莼便摆手道:“不必,这点小事。强龙不压地头蛇,你们初来乍到,最好还是不要轻易显露御前侍卫的身份,更何况杀鸡焉用牛刀。这点小事我处理了就行了,他必定会同意的。不过明日你派两位兄弟陪着姜先生去看一下宅子和地形。”
裴东砚拱手应了,许莼又问了些寒温,这才打发他们去了。又交代姜梅:“明日带秋湖去把图纸契纸拿了,回来便画了图来,细细做个整修的图纸来,三进,地方确实不大,那就只能修楼了,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