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莼一怔,带了些歉意看向盛同屿:“舅父,我这外边有些急事,先处理下,舅父和表哥们不必特意等我,到了时间便先用饭,应该没什么大事,我去见了人办了事,立刻便回。”
他匆匆行了礼便离开了。
盛长天问道:“秀喜班?听着像个戏班子的名称。”
盛同屿道:“不必多问,定是有正经事的,幼鳞不是那等胡闹之人了。”
盛长洲道:“我看他这些日子确实好像在办什么重要的事,心不在焉的,晚上似乎总出府。春溪也不见了,问了夏潮几个,都只说幼鳞有差遣,出去办外差去了,赴任前必定能赶回来,幸好身边还有定海,否则我看他这么出去也挺担心的。”
盛同屿道:“少胡猜,也不许在你们姑父姑母前瞎说,替幼鳞周全好。准备了回礼给武英侯府和方大人了没?我看看礼单。”
三兄弟嘿嘿一笑,都只宽慰着父亲,父子四人进屋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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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莼到了千秋坊,看到赵班主陪着夫人杨珠儿在包厢里等着,看到他夫妻二人都深深行礼,许莼连忙还礼道:“可接到那宫里帖子了?也只剩下两日了,幸而昨日我看你们戏唱得甚好,想来是来得及准备的。”
赵班主满脸感激道:“这御河边上中秋演戏的演棚,一个月前就已定下了,如今听说是宫里嫌太过靡费,裁撤了一组御河边的灯棚,这才空了个位置出来,多得公子说项,竟给咱们排了进去,实在是感恩不尽。”
许莼笑道:“也是你们凑巧有这福运,且赚了中秋这一笔,兴许唱得好了,万寿节还有机会。”
杨珠儿却心知肚明哪有这么凑巧,这位贵公子,想来正是楚微说的手眼通天之人了,但贵人抬抬手,于他们普通老百姓来说便已是锦绣大道,她裣衽行礼道:“大恩不敢言谢。我回去后也时常细想那日你们所问的事,确实不得要领。”
“但今日我与夫君原本收拾了行礼想要回乡的,因着又要接着摆戏,又将妆奁摆了出来,却看到了这样东西,忽然想起这件东西。”
杨珠儿将一盒子递给他,许莼打开,里头却是一块黑漆石头,拿起来看着天然纹理却似花瓣一般,带着些光泽,他好奇问杨珠儿:“这是何物?”
杨珠儿道:“这块石头正是当年去皇陵之时,楚微出去散步拾回来了一盒子,说是看着像天然石花。当时我见着好看,便和她讨了一块,顺手放在妆盒里。回了王府后,因着大病一场,奄奄一息,当时以为自己将死,戏班子有小师妹来探病,我便将一些妆奁财物,连着这块石头一块让人送给了师兄……”她看了眼一旁的赵班主,面上生了些绯红:“便是拙夫,这憨子便一直替我留着这东西。”
“后来侥幸病好,却伤了嗓子,再也不能唱戏,再后来便是被发卖出王府,什么王府的东西都没带出去,所幸当时还有这盒妆奁让人送给了师兄,因此这块黑漆漆的石花,也便留到了现在。”
杨珠儿面上有些喟叹:“当时是饭后闲逛,我们又不能离开太远,只能在山脚的皇室庄园别苑里走着罢了。听楚微当时说是在山脚下路旁捡到的,因着和旁边的石头颜色都不一样,倒像是哪里马车经过抛洒下来的,这石头花纹别致,她看着稀奇,便捡了回来说是给我们看看。”
“我猜后来她应该也都扔了,因为毕竟后来要赶路,不太可能带着这些脏兮兮的东西赶路,回府后也没看她说过这些事了。倒只有这一块给我的还留着。生活艰难拮据时,也送去当铺让人看过,当铺老板只说是不值钱的石头,退回了。”杨珠儿显然回想到过去艰难岁月,忍不住又看了眼赵班主,赵班主握住她的手腕,两人相视而笑,显然感情甚笃。
杨珠儿又回过神来,含笑道:“如今想来摄政王之事,也未必与这石头能有什么关系,我猜楚微恐怕也早忘了这事了,实在太小。我们当时在山下住了大半个月,又是冬日,每日这样的小事数不胜数,楚微当时也还受宠,时不时侍奉王爷,可能早就扔了。”
她看着许莼坦诚道:“但此时我和拙夫也不好再找李大人和楚微说话,毕竟……我们还是有些害怕。幸而还有千秋园在,便将这东西转托给公子,公子可与楚微对一对,或许我们老百姓想不到的,贵人们能想到。或者也全然无用,那就让公子白跑一次了。”
许莼拿着那块石花在手里反复看了几眼,拱手道:“多谢贤伉俪信任,此石便交于在下,我去查查。”
旧案
许莼看着时间, 又匆匆回了国公府,正好看到舅父和三位表兄还在用饭,他连忙笑着去坐了, 又尴尬道:“我来迟了, 怎的阿爹也不来陪舅父。”
盛同屿道:“没让他们通报, 只说你还在,何必劳动你爹, 咱们自己吃还自在。”
许莼想到舅父和三位表哥经商多年,见多识广,说不准认得那块石头。连忙拿了那匣子递给盛同屿:“舅父, 您给看看, 这是我今儿得的石头, 您认认看能看出是什么吗?”
盛同屿拿起来看了眼, 却没说话,递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