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恶人让朕和方子兴做了,他们也不敢怨恨,却又心里感激你替他们求情说话,这样来日出去外边办差,哪怕朕和方子兴不在,你也才好使唤他们了。”
许莼听谢翊苦心积虑只为他周全,又担心他官太小号令不动这些宫里的天子亲军,这才煞费苦心,低声道:“谢谢九哥替我周全。”还有那立刻到来的冠礼,九哥也是殚精竭虑,着实是细致到了极处。
谢翊俯身吻住他的唇,慢慢含着他的唇吮吸着,舌尖轻轻撩拨着,许莼微微张开嘴,唇舌交缠。两人接了一个长吻,才分开,谢翊看着他面上带了红晕,有些不舍,等过几日行了冠礼,他就真的要将这尾小鱼儿放回江海,容他一人闯荡。
谢翊慢慢抚了他的头发:“快去泡一泡热水,凤翔卫这边朕会处理好。”
占有欲和控制欲与日俱生,日子过得多甜蜜,他就有多想将这活泼泼的给他带来生气的人给强留下来。
毕竟等这孩子走了,他又要日复一日过着寡淡无味的日子了。明君不太好当,堕落太过容易,克制已用尽了他毕生学到的圣人道德良心。
谢翊长长叹了一口气。
成人
第二日许莼再见到凤翔卫的时候, 人人在他跟前都凛然恭敬,不再似之前那等随意。
许莼找了机会悄悄问春溪:“没被罚吧?”
春溪压低声音对他道:“没有,只听了一晚上规矩, 然后全部要求背出来, 每天默写, 一条不对的就重新来。记打二十棍,说是因为你求饶, 暂且记着,半年后没有犯错可免,如果再犯错, 翻倍打。”
许莼松了一口气:“半年, 那时候都去津港了, 那罚不罚还不都是我说了算。”
春溪憨厚一笑, 心里却想着昨夜背的那些安全忠诚荣耀牺牲守密的条款“靖国公世子安危为第一要务,任何情况下选择安全第一;永远保持警惕心,不能相信任何人;提前规避风险, 掌握环境;永远要保守秘密……”以及那些如果背叛和造成严重后果的所有惩罚,甚至有连坐家人。
任何人在反复背诵和一个一个要求默写后,再不会读书的护卫们, 都牢牢将这些准则全然刻入了大脑和骨髓里——这就是皇家训练护卫的方法啊,有这么多人可以为公子效死尽忠。从前他为公子而死, 他的父母兄弟姐妹,会得到终身的赡养和工作安排, 得到很好的照顾, 会得到丰厚的赏金;如今他为公子而死, 他家里会得到一个世袭的爵位, 得到无上荣耀。
更何况公子还待自己等四人如兄弟一般。公子就是太心软太单纯了, 方子兴单独把他和定海挑出来反复训诫,少爷任性,不可一味听从。
他想到此处又和许莼说话:“少爷,你知道定海是什么身份吗?”
许莼道:“虎贲卫的暗卫?”
春溪低声道:“他是虎贲卫的统领,虎贲卫所有的人进了暗卫就没名字了,都是代号,他的代号是甲一,除了统领甲一和副统领甲二,其他代号都是要每个月的比武挑战打出来的。”
许莼一怔,心里滋味难言,他那时候不辞而别,九哥明明心中不快,却还是派了身边的暗卫统领过来……
难怪定海平日虽然沉默寡言,但那日插嘴说话的时机和说话的方式都十分巧妙。对上凤翔卫的裴统领,定海也一点没怯,原来那是因为他本就是皇上身边暗卫统领,位次想来比裴统领还要高一些。沉默寡言只是他的掩饰。必要时一样能说会道,既是将领,也是尖刀。
许莼按下心中思想,笑着问春溪:“那你现在代号是什么?”
春溪胸脯一挺:“已是乙一了!”
许莼把大拇指一挑:“厉害!没丢你家少爷的脸!”
春溪嘻嘻一笑,心里却知道这是借着少爷的势,否则自己一介奴仆,如何能与这些不是有战功,就是家境煊赫之侍卫为伍,更是有了立功封爵的指望。他问道:“少爷马上要冠礼了,我也不知道到时候能告假不,听说舅老爷和表少爷都来了。”
许莼想到冠礼,既期盼激动,但想到冠礼后立刻就要赴任了,又有些酸涩。
却见方子兴已走了出来,身上穿了软甲拿着头盔,看到许莼道:“世子原来在这里,皇上找你呢,一会儿我们去西谷打猎去。”
许莼诧异:“西谷是哪里?”方子兴道:“东北角那边的深谷茂林,那里的大家伙多,猎上三日,打一些猎物给宗庙祭祀用,然后就该收队回城了。”
许莼心下明白这才是九哥要亲自猎的猎物,要供天地宗庙祭祀的,这是要动真格的皇帝秋猎了。心中一阵激动,转身就往殿内奔去。进去却看到谢翊正站着张着手臂,五福和六顺正在替他披甲,谢翊看到他道:“一大早跑哪里去了?”
许莼不敢说担心凤翔卫受罚一大早就跑去找春溪去了,嘻嘻笑着从袖袋里掏了一把树莓出来,用帕子兜着:“昨天我出去在林子边上看到的一大片野莓,日光下看像宝石一般,竟没人摘。今早趁还没事,就去摘了来给九哥尝尝。”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