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藩王入京那日,雪下得很大,赵昭颜到城门口时,已经挤满了前来迎接的人,她的马车差点都走不到最前端。
洛瑶不满道:“这些人惯会趋炎附势,那个张阁老称病三日不上朝了,我看他精神的狠。”
“今日就让他们表现吧,京城可要热闹一段时间了。”
赵昭颜走下马车,在人群的注视下走到迎接队伍的最前方,路过张阁老时还不忘嘲讽一句:“阁老这病好得很快,府中要是有神医,阁老可别忘了举荐他入宫啊。”
张阁老拿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尴尬地应和着。
赵昭颜注意到韩佑一直保持距离跟着她,自从上次吵架后,两人私下就没说过话,韩佑这段时间倒也老实,她也懒得理他。
临安王赵墨尧是第一个到的,他远远地就看到城门口黑压压的一片,不喜人多的他有些不悦。一旁的副将李恪注意到自家王家的表情,劝道:“都城那些人都赶着今日向王爷表忠心,再说小公主还在呢,您可别把自家侄女吓到了。”
赵墨尧表情温和了些:“就你话多,让随行的将士把武器都卸了。”
就在将士们卸武器的这段时间,楚王赵泽禹一行人也到了,看到临安王的士兵在卸武器,赵泽禹思考片刻,也让将士们拿掉兵器。
赵泽禹上前跟赵墨尧打招呼:“临安王这一路可还顺畅?我这一路可遇到不少小鬼。”,赵墨尧不以为意:“上京之路本就曲折,遇到写小鬼也是正常的,好在你我都安然无恙地到了。”
赵泽禹和赵墨尧在这边你一言我一语地试探对方,城门口的人可是等的焦急。看他们迟迟不下来,王丞相走到赵昭颜身前,开口道:“临安王与楚王迟迟不肯入城,想必有些顾虑,臣等人微言轻,还望公主屈尊上前请两位藩王入城。”
赵昭颜皱了下眉,韩佑已挡在她身前:“丞相越矩了,公主到城门口已是皇恩浩荡,两位藩王不肯入城,那我去请。”
王丞相直起身看着韩佑:“韩将军前去怕是说服力不够,公主与两位藩王是同宗,而且临安王与楚王又是长辈,晚辈迎接长辈,有何越矩。”
赵昭颜不愿在今日多生事端,王丞相这只老狐狸说的没错,临安王和楚王估计也怕这是场鸿门宴,所以才迟迟不敢入城。
“丞相说的也有理,皇叔们远道而来,本宫这个做晚辈的,也不差这一两步。”
城外的路不好走,雪又深,赵昭颜走得很吃力,走到半道韩佑突然出现在她身前,“我背殿下去吧,等殿下走到怕是要到晌午了。”赵昭颜实在没力气了,就没拒绝他的好意。
韩佑背着她走得很稳,她趴在少年的背上陷入沉思,当初贪玩扭了脚,他也是这样把她背回宫的,只不过那时少年的背还没有如此宽厚。
赵墨尧和赵泽禹两人聊得火热,待赵昭颜走近了才发现她。两人翻身下马,向赵昭颜行礼:“臣参见殿下,殿下千岁!”
身后待命的将士们也跪下行礼,一齐高喊:“参见公主殿下,公主殿下万福!”
男子的声音嘹亮雄厚,震得赵昭颜耳膜都疼:“两位皇叔不必行此大礼,快快请起。”
赵墨尧当初离京时,赵昭颜才六岁,像个小团子一样每日跟在他身后喊“皇叔”,可爱得紧。
赵墨尧注意到她浸湿的裙边,关心地问:“你在城门口等着就好了,怎么自己一个人上来了。”
“两位皇叔迟迟不进城,百官等得有些焦急。再说皇叔们远道而来,做晚辈的多走两步路而已。”
赵墨尧和赵泽禹这才反应过来,那帮老狐狸是想把赵昭颜推出来做人质,已打消他俩心中的顾虑,看来赵昭颜目前的日子并不好过。
赵墨尧心疼地看着她,安抚道:“我和楚王不过是多年不见,多聊了两句,没有其他意思。”
赵泽禹也笑着附和:“哈哈哈哈,我这话太多,忘了正事了。”
“城外风大,我已命人收拾好了两位皇叔昔日的府邸,不如皇叔们进城再叙旧吧。”
两人点点头,吩咐随行侍从入城。赵昭颜刚想与韩佑一同回去,忽然双脚离地,被赵墨尧拉上了他的马背。
“啊!”赵昭颜轻喊一声,韩佑的剑已拔出半尺,冷冷地盯着赵墨尧。
“裙子都湿了,大乾的嫡公主可不能这么狼狈。皇叔在这里,不会再让别人欺负你的。”
赵墨尧的声音很好听,有让人无法拒绝的力量。
韩佑见他对赵昭颜没有威胁,便收回了剑,接过李恪递过来的马跟在后面。
赵昭颜确实也累了,反正也是自己亲皇叔,想也没想就窝在了他的怀里。赵墨尧看着怀里的团子,笑着说:“你小时候也是这样,有力气就喊着让我教你骑马,累了就让我背你。”
赵昭颜想起小时候的自己也笑了:“记得有一次,我非要让你陪我放风筝,结果风筝掉在了严太傅头上,你还被罚抄书来着。”
赵墨尧低头看着她,怕她冷又陇了陇披风裹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