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原地,猛然想起,好像真的说过。
紧接着,身体深处传来一道真实的酸疼。
混乱不堪的梦境眨眼变得黑沉。
钟影睁开眼。
四肢是从未有过的乏力。好像长途跋涉的旅人,筋疲力尽,只能无力地望着天花板。
好在她确实被人拥着。
钟影转过身,埋进裴决温暖的胸膛,一点点汲取他身上的气息。
几股思绪仿佛在打架,眼前出现好几个裴决,钟影感觉每个自己都应付不过来。真是头疼。
只是不知为何,身体里的酸疼越来越明显——
快要睡过去的时候,钟影忽然感觉一股潮意从体内涌出。
瞬间,从未有过的清醒,钟影翻身坐起,下床朝卫生间奔去。
怀里一空,裴决睁开眼。
血丝顺着水流一点点冲下,钟影看着布料上沾的那团刺眼的红色,感觉这个夜晚过于惊心动魄了。
“我来洗吧。”
身后传来一声温和的语调。
闻言,肩膀瞬间一垮,钟影转过身搂住裴决,叫苦:“我做噩梦了。”
裴决好笑,环着她关闭水龙头,弯腰往一旁找洗衣液。
“梦到什么了?”他笑着随口,拿起洗衣液的时候,顺便低头亲了亲钟影发顶。
钟影抱着裴决,又困又疼,迷迷瞪瞪,怏怏道:“梦到你了。”
裴决手上一顿:“……?”
也许是这几天喝了太多冷饮,傍晚又在水里待了太久,晚餐更是成堆的海鲜,再次回到床上,钟影疼得冷汗都冒出来了。
裴决不清楚她之前来月经是不是也这样,不过记忆里有一次,她初中的时候,似乎也疼得蛮厉害。只是那个时候他们都不好意思。钟影疼得脸都白了,也没和裴决说是怎么回事。当然裴决也不是什么都不懂。他问她要不要去医院,钟影苦着脸笑,说去医院没用啊。裴决就点点头,好像认真地听懂了,又问她吃药吗?钟影便说,吃药也晚了,只能熬一熬。裴决记不得钟影是什么时候不疼的,他只记得缩成一小团的妹妹,可怜又可爱,最后睡着还蹙着眉,好像某种生病的小动物。
“热水管用吗?”裴决有点怀疑。
钟影捧着热气腾腾的水杯,有气无力:“只能这样了。”
“是哪里疼?”他往她肚子上看。
钟影指了指小腹:“这里。”
“我摸摸。”
说着,他伸手过去小心翼翼地用掌心碰了碰妹妹小腹。
他目光专注、神情认真,动作也谨慎,钟影瞧着,忍不住笑。
裴决抬头看她:“笑什么?”
钟影说不出来,只是看着他笑。
裴决就去亲她都有些发白的嘴唇。
后半夜睡得不是很好,疼痛时断时续,钟影蜷缩在裴决怀里,被他温热的身体环抱,慢慢也能睡过去。早上起来的时候,疼痛不是那么明显了,但一天的行程明显要作废。
裴决倒不觉得有什么,毕竟谁不想一整天都抱着妹妹。
大狗
大热天抱着热水待空调间, 钟影觉得好像回到做学生的时候。
当然,更相似的,是一样的无所事事。
她歪靠在椅子里, 望着玻璃外盛夏的骄阳似火。裴决游了几个来回, 扭头见她无聊地发呆,好笑着起身, 随手拿起一旁的毛巾擦了擦身体,推门进来。
“要不要看电影?”
说实话, 他觉得屋子里比外面闷热。
大概因为空调的温度在二十八摄氏度。
钟影裹着毛毯,撩起眼皮懒洋洋觑他,摇了摇头。相比之下,他精力旺盛得好像刚被打捞上岸的海鱼,一个劲扑腾。不远处,小金鱼瞅瞅他俩,摆摆尾巴,凑得更近。
“想吃什么吗?”裴决围着她转了圈。他身上还有未擦干的水痕, 一副比例优越的身体, 宽肩窄腰, 肩背尤其挺拔。
钟影低头喝热水:“没胃口。”这个是真的。经期的第一天,她什么都不想吃。
“去睡一会?”又转了半圈, 裴决停下来轻轻拍了拍钟影发顶, 语气带笑。他像个面对新事物的大型宠物,没什么攻击性,就是烦人些。
钟影没理他,想了想, 视线落在裴决坚实清晰的腰腹,便指着外面水汪汪的池子, 笑眯眯道:“再去游半小时给我看。”
裴决:“……”
房间里待了整天,傍晚的时候,他俩去附近一家老式西图澜娅餐厅吃晚餐。
闻琰的视频正巧打来。小姑娘刚起床,说今天上午要去医院参观一场救生体验课。西图澜娅餐厅灯光明亮,照得钟影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比平常还要白些。闻琰凑近打量,小姑娘眉头一皱:“妈妈,你不舒服啊?”
裴决看着菜单,微微诧异,抬头瞧钟影,便见她笑着对女儿说:“妈妈没有不舒服。可能灯太亮了。”说着,她调转摄像,给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