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吐出一口气,笑了一下,“事到如今,既然都已经失望了,想来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所以,如果您一定要逼我和我不喜欢的人结婚,那我也只能像小姨一样,再也不回曲家了。”
说罢,她拎过包站起了身,转身朝大门外走去。
端着茶盏许久没有说话的老人抬起了头。
“流笙,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吗?”
离开的脚步略微一顿,曲流笙回过头。
“没有,爷爷。”
高跟鞋踩过大理石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风姿绰约的身影逐渐走入了远处明媚的日光当中。
今日天光正好,曲宅外的石榴树上开满了榴花,红艳的花瓣映着阳光,仿佛烧起了一把火,于枝叶间灼灼欲燃。
看着迎面洒来的日光,曲流笙微眯着眼睛,从包里拿出手机,按下了通讯录里的第一联系人。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通。
红润的唇微微弯起,她懒洋洋道:“顾小姐,现在有空吗?出来结个婚。”
短暂停顿,顾意轻笑起来。
“好,马上到。”
梅子
梅雨连绵, 夏日愈深。
连着下了半个月的雨后,溪市终于迎来了久违的天晴。
雨后初霁,楚渝推开窗, 任带着透润凉意的微风拂入房中,腕上的手链随略微抬起的幅度往下滑落,松散地搭在袖口上。
还有两天就到比赛的日子,今天她准备离家。
鉴于这次离开的时间不短, 路途又长, 从昨晚开始, 李晓清就不住地念叨着让她带齐东西,别丢三落四。原先的小行李箱显然装不下承载了母爱的众多物品, 于是惨被抛弃,迫不得已换成了二十四寸的大行李箱。
李晓清路过门口,见她站在窗边放空, 再一次问:“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收拾好了。”楚渝应声答。
“收拾好了就差不多出来, 待会以白该来接你了。”
“好。”
她将搭在窗台边的手收了回来, 腕上手链垂落,微凉的触感轻划过肌肤。
楚渝低眸看了一眼,目光落在银白的戒指上,略微停顿, 伸手将甚少取下的手链摘了下来。
纤秀挺立的身影从房内走出,李晓清见女儿拉着行李箱出来,刚要再嘱咐几句别的, 视线却扫见她无名指上的戒指,到嘴边的话语一顿, 挑了眉看过去。
“以白给你送的?”
楚渝嗯了一声,看着指骨间环绕的那圈银白, 眼角弯起了一点弧度。
“挺好看的吧?”
李晓清翻她白眼,“得瑟。”
而后又问:“之前让你给人家送礼物,你送过了没?”
顿了一下,楚渝迟疑地摇头,“还没有。”
鲜花送过,大大小小的节日礼物也送过一些,可要与戒指这样有特别含义的礼物相提并论的,却当真没有。
得到不出意料的回答,李晓清叹气,“又不会说好听的话,还不会讨女孩子开心,也不知道以白是怎么看上你的。”
她一边嫌弃地说着,一边进了房间,过不多久,又拿着一只深棕色的实木首饰盒出来。
“我结婚的时候你姥姥给了我一块玉,我让人串成了手链,本来是打算给你的,正好你拿去送给以白吧。”
木盒打开,里面是一条羊脂玉手链,剔透的白玉雕成了一双小鲤模样,以细长的金链串起,在深色的底衬上看起来尤为温润。
楚渝微微一怔,笑着抱住了母亲。
“谢谢妈妈。”
李晓清眉眼弯起,嘴上却还是嫌弃模样。
“装好,别弄丢了。”
再将所有东西都清点了一遍,确认没有任何遗漏,楚渝看了一眼时间,拿着行李箱走到门口,就听见叩门声恰巧响起,拉开门,那道熟悉的身影随之映入眼帘。
“学姐。”她翘起了嘴角。
黎以白眸光温软,笑望着她,“收拾好了吗?”
“嗯。”
牵过楚渝的手,她抬眼看向不远处的人,温声道:“阿姨,我带小鱼走了。”
李晓清笑着点头,“好,你们路上小心。”
走出门外的一双身影正要将门关上,楚渝却忽然停了下来,转头看着母亲,眨了眨眼。
“妈,别人还是能跑我们家门口来的。”
说完,未散的余音被关上的门隔断。
李晓清愣了一下,意识到她是在反驳自己当初在饭桌上唠叨她的话,不禁笑骂了一句。
“臭丫头。”
连日的大雨将天空冲刷得一碧如洗,行李箱拖过雨水未干的地面,留下一条湿漉漉的痕迹。
楚渝将行李放进后备箱,在车后座坐好后,拿出手机,点开最近常用的绿色app,低着头不声不响地背起了单词。
黎以白坐在她身边,侧眸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