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缪开了荤之后一发不可收拾,从周末约岑晚出去玩,演变成三天两头下课开车到学校门口接她。
大少爷自己在外面住,公寓装修得跟个懒猫窝一样舒服,倒是给他的无耻行径提供便利。
大二比大一还忙,专业课的比例也大幅增加,岑晚本就应接不暇,现在身体也吃不消了。
更让她反胃的是母亲郑晓黎,自从听说了钱缪家里有联姻的意向,抑制不住的喜悦,天天问东问西。
「关系怎么样?」
「什么时候订婚?」
「发展到哪一步了?」
“关系一般,随便玩儿的,钱家不缺孙媳妇儿。”
岑晚知道郑晓黎关心什么,模棱两可地堵她的嘴,郑晓黎完全不惊讶,理所当然地点头。
“那肯定是不缺啊,这不是让你加把劲儿吗?”
岑晚食不下咽,抬起头冷淡说,“加什么?”
她不知道这天底下还有没有别的母亲这样劝说自己女儿的,太荒唐了。
“哎呀。”郑晓黎着急,从餐桌的对侧站起身快步走到身边坐下,把椅子拉近,“你说呢?这不是问你到什么地步了吗。”
岑晚觉得恶心,站起身要走,又被她拉住胳膊坐下。
今天本不愿意回岑家的,但是三姐岑晗的订婚宴,她不出席实在说不过去。郑晓黎千叮咛万嘱咐,要她带着钱缪一起来,无非是要在崔妍华和岑昕母女面前耍威风罢了。
岑晚觉得没意思,懒得把钱缪卷进这摊浑水里,干脆连提都没提。加之她对这种耍威风的场合有些心理阴影,不想节外生枝,不然如果钱缪来了,对岑晚、对整个岑家又该作何感想?
“我跟他什么都没有,别琢磨了。”她皱着眉头挣开手
郑晓黎“嘶”了一声,恨铁不成钢,“怎么这么笨?钱缪毛头小子一个,对这事儿正是最热衷黏糊的时候,想发生点儿什么还不容易?”
这好皮囊都白长了。
岑晚进入青春期之后,郑晓黎便对她非常严苛的身材和体态管理,三餐定量,一口零食都没有。她自己的身体也算争气,脂肪都乖乖长在了胸和臀,郑晓黎对此非常满意,可岑晚却在初中很长一段时间里,因为显着的曲线而自卑,直到上了高中才渐渐明白过来。
“新鲜劲儿就这么一阵,就算是玩儿,他最起码也是对你感兴趣的吧?”郑晓黎苦口婆心,“就那么档子事儿,找谁不是找?是不是你吊着他了?”
男人的劣根性郑晓黎太了解了,她不相信这么漂亮的年轻姑娘站在眼前,会有谁能无动于衷。
这话刺耳,却也都在理,让岑晚陷入思考。钱缪确实对床事着迷,粘着她不撒手,他越这样她心里越没底。
岑晚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应该如郑晓黎所说,当初吊一吊钱缪会好些?得手太容易的东西,难免不怎么珍惜。
找谁不是找?长相漂亮、身材出挑的姑娘一挑一大把,比岑晚嘴甜、脾气好的更多,排着队的投怀送抱,钱缪连追都不用追。
自己不也是上赶着投怀送抱来的吗。岑晚心里微刺,会场的中心岑晗和未婚夫正体面地微笑亲吻,他们感情很一般,大家都知道的。
不知道她和钱缪会不会走到订婚这步,如果会,到时候他们会不会也如面前的这对差不多疏离?钱缪会对自己露出这样相敬如宾的眼神吗?岑晚对此很茫然。
这段时间他们话都说不了几句,两个人见面,匆匆吃饭,然后便是饿虎扑食。岑晚被折腾到生气,骂钱缪精冲上脑,大少爷毫不在意,叼着她后颈地皮肉,懒散调笑。
“你数数,一整年,欠我多少回?还的清吗?”
没有岑昕生日宴上的插曲,他们本该那个时候就在一起的。
钱缪应该是开玩笑的,可是岑晚听完还是一懵,「欠」和「还」在脑子里浑浑噩噩地缠绕,最后伴着一声声“宝贝儿”和面红心跳的肉体拍大声,拧成了一个死疙瘩。
……
岑晚今天下了课是自己打车回的岑家,撒了个谎说下午有社团活动,让钱缪别来了。不然他指定卡着点儿在校门口等,毕竟这个人对她的课表了如指掌。
宴席没散场,钱缪打来电话,岑晚正疲于社交周旋,八卦听了一车,全是他们这个圈子里乌七八糟的破事儿。
其中说到在场的某女和某男是炮友,在一个局上遇到的,然后每周单日固定在酒店套房约。
这不就是她和钱缪吗?岑晚想。只不过他俩约的地方是钱缪家。
“宿舍呢?”
他们现在熟稔到连招呼都不打,开门见山。打的是微信语音通话,对话框界面左侧不是「到了」就是简短的通话时长,单调的要死。
“外边儿。”岑晚抽身到露台,随口说
“哦。”钱缪没再具体打听,“我接你?”
“不用了。”
钱缪接她的目的显而易见。
“你怎么着?”他在电话那头轻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