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春后,她们一般喜欢开着窗睡。
此时屋外明月高悬,月华清冷如水,从洞开的窗台落下,泄了满室。夜风灌入屋内,裹挟着路边野花的幽香,风贴着耳鬓拂过,乍一听似有风铃在远方摇曳,传递着不知名的歌声。
睡着的龙卿神态安详,侧卧在床上,月光为她盖上了一张皎洁的银被,冷白色的光辉贴着柔顺的发丝跳跃,所过之处皆银光闪闪,最后隐没在发梢间。
定睛一看,龙卿的脸亦是被照的瓷白温润,卷翘的睫毛在月光中微微翕动,形如一根长长的鹅毛,隔开落在睫上的月光,在眼底留下一片浅薄的青影。
这样的龙卿美极了,她是那么纯粹而干净,干净的像出淤泥而不染的莲,光是躺在那儿便有着说不出的吸引力,沉清茗目光呆滞,迷恋的眼神逐渐变的痴痴的,恍惚间,视野中安睡的龙卿越来越近。
龙卿也会靠近她吗?不然为何越来越近?
大脑深处有个声音如此对她说,沉清茗迷迷糊糊的走过去,连门都忘了关。
蹑手蹑脚的爬上龙卿的床,但她没有打扰龙卿睡觉,而是上了床便缩在床尾的角落,把娇小的身躯团成一团,就这么坐在这个狭小的只能容纳一个人的角落,安静的注视着熟睡的龙卿。
想起方才龙卿状似无意的发问,其实她明白龙卿想说什么,但是太突然了,那一刻根本没有留给她思考和组织语言的机会,因着太惊讶反而还吓了一跳,也直接导致话题腰斩,现在回想,徒增懊悔。
沉清茗把双腿立起,环抱着双腿,想象着自己被紧紧相拥,一想起刚刚龙卿的话,她便恨不得时光倒流。
因为一时的大惊小怪,她是不是又白白错过了一次增进感情的机会?
越想越后悔,若是可以再谈一次,沉清茗认为自己绝对会“义正言辞”的说:还是那种感情。
夜已深,眼皮也开始了互相博弈,沉清茗还是不愿睡觉,更不愿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坚持呆在龙卿这里,哪怕像个鬼魂一般安静的看着龙卿睡觉,她也自得其乐。
回忆与龙卿相处的日子,沉清茗扪心自问,她过的很开心,没有烦恼,生活充实,被怦然心动的感觉包绕,她早已食髓知味,无法自拔。
起初的她认为日子一直这样幸福的过下去也没什么不好,但随着时间拉长,她发现不是这样的。
那份幸福开始变味,她的心又变的空空的,特别是开心的时候,那种空落落的感觉会很清晰。缺乏的东西她不知如何形容,只能说这空落的感觉与开心如影随形,就好像在故意突出一种乐极生悲。
沉清茗不懂为什么会这样,但大致猜到是与感情有关。当初龙卿没有拒绝她的感情,却也没有接受她的感情,以前她不懂,认为只要没有拒绝,哪怕像妹妹陪着姐姐她也心满意足了。
但是。
现在想想,姐姐妹妹什么的,亲戚般的叫法,未免太多了,不是唯一。
纵然没读过书,她却有一双眼,会看。
拿她来说,她就有四个妹妹,若问四个妹妹谁更重要,她选不出来。如此浅显的道理傻子都能看出来,若龙卿那不愿提及的家中也有几个妹妹,那她和那些妹妹又有什么区别?
沉清茗不想成为众多之一,她只想做唯一的那个。在她有限的认知里,只有夫妻才是唯一的,男子三妻四妾当中,其实明媒正娶的妻也只有一个。因此,只有成为龙卿的媳妇,她才算唯一。
沉清茗曾听村头的老大娘说到撮合年轻男女,便常常说什么生米煮成熟饭,若女子丢了清白,她便只能与那个男子成婚。那时候的沉清茗很害怕,觉得这区区六个俗字,却饱含对女子的恶意,没想到有一日她也会这么想。
是不是只要没了清白,龙卿就会要了她?
沉清茗的脑海中莫名冒出来这么一个想法,因着这个想法,她的脸也肉眼可见的变的通红。
真是太不要脸了!但仔细一想,这法子蠢是蠢了些,好像也是最直接有效的。
她一点点靠近龙卿,越来越近,迷离的双眼映出龙卿的睡颜。她的唇张开一条缝,伴随着呼吸吐出轻浅的热息,口吐如兰,那似冷,又似热的幽香,勾起了某种触感,似乎曾经有过那么几次,她尝过,甚至……吮吸过?
正恍然间,能感到呼吸渐渐相融,似乎只要再靠近一点,她就可以和龙卿达成某种密不可分的联系。
她疯了吗?
沉清茗大脑一片空白,那股幽香顺着鼻腔钻进脑子里,把里面搅成一团浆糊,致使她连最后的那点矜持也烟消云散。
四片唇瓣互相抵触,柔软贴着柔软,气息融入血脉中,眼中的清明也在迅速消散,她含着那两片薄唇,笨拙的舔舐。
这一刻,她忘了龙卿在睡觉,也忘了自己在做什么,只是凭借本能去浅尝这份偷来的禁果。
如此,便足够让她脸红心跳了。
太开心了!沉清茗情难自己,动作变的急躁起来。
双手沿着衣裳的下摆钻进里面